易州黄河边。
李策和周德安并排站在河堤上,两人指指点点不时低头交谈着什么。
“徐山好不要脸,给咱们分了这么一段,他负责的那处本来就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也无难以加固的险要地带,你看看我们这段。”周德安抱怨着一指前方水势。
“唉,前期一直很顺利,可这一段总是加固不住,修了又被冲开,再修隔一段时间又被冲开,这可怎么办啊?”周德安望着前方泛滥的黄河,唉声叹气道。
“总有人得修吧,就算了为了易州的百姓吧。周兄,说实话,调兵遣将或者缉拿盗贼你我都不在话下,这个修护河堤,咱们可就是外行了,这得找专业性人才啊。”李策半笑半叹气得说道。
“专业性人才?”周德安一时对李策新奇的词语没反应过来。
“噢,这个嘛……就是懂水利的人,这就好比打铁要找铁匠,做家具要找木匠,修河堤嘛,自然也要找会修的人嘛。”李策给他解释道。
周德安苦着个脸,叹气道:“现下哪里去找啊?谁知道哪里有懂这个的人啊。”
李策低头想了一会,笑道:“这个不用我们自己去找,要让这些人自己送上门来。”
“你有办法?”周德安眼睛一亮。
“你就这样,这样……”李策当即给周德安一一解释。
“妙啊,李兄真是足智多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周德安告一声别,喜滋滋去了。
易州广济街,此街道可以说是易州的商业一条街,市贾云集,酒肆、茶铺、估衣店、珠宝楼、镖局各种各样的店铺都有。此时这些店面的东家却都被召集到了一起。
“诸位,咱么易州水患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现下咱们急需懂水利的老师傅,可咱易州没有,我知道诸位的盘子大,经常走南闯北,尤其是柳师傅,镖局走遍了大半个大宋了吧?”这些商贾都是接到了县老爷的通知,才急急忙忙赶来。
被称作柳师傅的是易州柳家镖局的掌舵人,他叫柳乾,今年三十多岁,从十几岁就开始走镖,生的是虎背熊腰。闻言他不置可否得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纳闷,周县令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这些商贾来了,不会是缺钱了要我们募捐吧?柳乾心里咯噔了一下。
其他众人也是这般想的,有人已经开始苦思怎么哭穷了……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托诸位帮一个帮……”
来了,来了,果然是啊,众商贾个个哭丧着脸。
周德安一扫视众人,却发现大家都在低着头,好似在皱眉苦思什么,有的还在着急得挠头皮,这……周德安有些发愣,这情形不对劲啊。
“我是想托诸位把一个消息散发出去。”周德安加重语气道。
“啥?”柳乾最前抬起头,一脸不相信得问道。
众人也忙纷纷抬起头,看这周县令,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广贴告示,大告天下,说易州重金聘请懂水利的师傅前来帮忙治河,当然了县衙不会白让你们跑腿,有工钱的。”
“就这?”柳乾这次彻底惊呆了,就这么简单?
“还给工钱?”其他人也有些无语,这是真的吗?县衙办事从来不与我们商量,都是直接吩咐,今日这是咋了?本以为是来捐款的,大幸的是不是捐款,仅仅只是散布一个消息?更夸张的是还有工钱!
周德安见大家一脸的不信,无奈笑笑道:“就是这个,大家不要心存疑虑,除此之外,别无他事,但此事确是极为紧急,还望大家能上心。”
众人这下彻底放下了心,纷纷保证道:“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我等定当竭尽所能,把消息最快最广得散播出去!”
“工钱就不用了,些许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也算我们为咱易州尽一点力。”柳乾呵呵笑道。
“对对,柳镖头所言极是。”众商贾纷纷附和道。
周德安大喜,拱手道:“那就有劳各位了!”
周德安很快把印制的单页发给了诸位商贾,一再叮嘱让他们务必要以最快得速度散播出去。
“你们可以在每张单页上签上你们商铺的名字,只要来人持着你们发出去的单页前来,这一功就算你的,奖励嘛……下一届的通济街的总行老就由他来担任。”周德安一面命人把一大摞单页发下去,一面解释道。
“大人,此话当真?”首先开口的就是柳乾,他的镖局资金不如其他几个掌柜,每三年一届的行老争夺,总是被他们压一头,现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如何不令他欣喜若狂。
镖局嘛走南闯北,这天然的优势是其他人无法比的,其他的像酒肆、药铺也就是进货的时候,才去外地,若果刚才周县令所说为真,那下一届的总行老,自己可是就领先了他们一步了啊。
“大人,这个……柳镖头很明显有优势嘛,再说这行老的人选,官府不是一向不干预的吗?”开口的就是这一届的总行老,通济药铺的钱掌柜。
俗话说,来钱最快的一是劫道,二就是卖药,钱掌柜凭借药铺的暴利,常年来霸占着总行老的位子,这样一来再以总行老的权力为自己的店铺弄点特权,竟是利滚利买卖原来越大,现在几乎垄断了整个易州的药材市场,若是一下子失去总行老的位子,没了特权,他的生意势必会大受影响,一落千丈,他怎能不急,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周德安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只是李策交待说,要调动那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