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云缈城内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就要数原本前途似锦的左将军被骤然打入天牢这件事了。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原本门庭若市的张府此刻变得门可罗雀,让人再次见证了世态炎凉这个千古不变的规律。而随着卫清云真正身份的曝露,原本沉寂了许久的众多话题也渐渐从尘埃中被翻了出来。十七年时间不算长,云缈城内的孩子以及青年或许映像尚不深刻,但是那些壮年和老人都是经历了云缈城之战的原玉清百姓啊,他们心底对玉清还存着刻骨的依恋之情,是以城内民众的情绪也有了些许的变动。
烈明关等地的卫文谦等玉清皇族以及玉清的大臣收到这个消息后却是忧喜参半啊。原本以为闲意阁一战太子等人尽歿其间,没想到的是,太子居然还有一丝血脉留存了下来。更甚者卫清云在绝雁一战中天下闻名,原本还在担忧冷月得此人才会不利于玉清,可现在不仅不用担心,反而是玉清之幸啊。而众人担心的自不用说了,眼下卫清云却是落到了宋傲天的手中,被关在了天牢重地,几乎没有解救的可能。尽管如此,卫文谦等人还是派遣了数队人马,从山间潜行绕过冷月的关隘前往云缈城,与那儿原本潜伏的探子汇合以商讨对策。
午后天气晴朗,阳光和煦的笼罩着地上的芸芸大众,伴着些许给人凉意的微风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舒适。宋倚楹一路前行了良久,七绕八拐的穿过了一排排的囚房,才来到了一处地牢口,随着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的打开,一阵渗人的阴风扑面而来,踏入的刹那,她立时就感到了浑身的不适,原本清爽的午后带来的舒适瞬间被一阵发自内心的寒意所替代。幽暗的牢房过道充满着潮湿腐烂的气息,沉闷的感觉直压心头,过道两侧的一间间牢房仿似一间间的墓室,静寂的让人害怕,充满了死寂之气。一路上过道两侧的火烛忽明忽暗的跳动使得宋倚楹一直心惊胆战,直到前方带路的狱卒在一座囚室前停下了脚步。
“公主,这就是了。”那狱卒指了指一侧的囚室示意道,随即退到了一侧远远的侍立。
宋倚楹随即急步走到了囚室前,一脸欣喜的看向那苦盼的人,但是下一刻她就被眼前的所见给震撼了。以往每次看到的卫清云都是充满着朝气俊朗清净的,可是此刻囚室内正靠坐在里侧石墙上的人,却是一头披散的乱发,一脸油腻,浑身脏乱不说,更令人担忧的还是那浑身透露出的毫无生气的感觉。
“卫清云,卫清云……笨狐狸……”眼前的所见让宋倚楹心头感到一阵的痛苦,鼻头一酸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对于有人靠近自己的囚室,倚靠在墙上的卫清云自然有所感应,等到听见狱卒的呼叫后,卫清云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此时此刻对方就在眼前,但是卫清云却怎么也不敢面对,听着佳人凄切的呼叫,心内升起了无限的伤感。
看着对方毫无所动,宋倚楹真是又伤心又恼怒,不过在情感宣泄了一阵之后,倒是想起了今天来的目的,顿时一边平复着情绪,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然后突然惊呼道:“快来人啊,这的锁坏了。”
听到这声惊呼,远处侍立的狱卒当即跑了过来,未作多想即弯腰欲检查门上的锁。而此时原本提着食盒站在一侧的叶儿,立刻取出了食盒内的一个小酒瓶,快步向前,按着自己刚刚看过的方位咬牙将手中的酒瓶砸了下去,只是双目微闭俏脸转向了一侧显然内心很害怕。
“啊。”一声痛呼传来。
不过许是叶儿的力气不足,酒瓶倒是准确的砸到了那狱卒的头上,但是对方却不像预料中的随这一击而倒地,反而立刻转身。看到这宋倚楹等三人都是大惊失色,叶儿更是一脸惨白的向后急退,手上还呆愣的捧着那个酒瓶。
听到宋倚楹那怪异的一声呼叫时,卫清云就察觉了不对劲,所以微微张开了眼睛,之后的一幕就落到了他的眼中。看到情况危急,卫清云当即从地上爬起,急速的冲向了前方,右手迅速的穿过木栏间的空隙一个手刀砍在了那个狱卒的后颈上,狱卒受此一击,当即软到在了地上。
看到这,惊慌失措的叶儿才恢复了平静,随即蹲到了倒下的狱卒身边,去取那腰畔的一大串钥匙。
看到卫清云在危急的一刻冲了过来,宋倚楹立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显然是在害怕他又会跑回那个阴暗的墙角,刻意躲着自己。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值得你这般付出的。”到了此时,卫清云再怎么笨也看的出宋倚楹此番的目的了,而这样做也就意味着她彻底违抗了宋傲天,她为了自己放弃了一切,但是这么重的一份担子自己能接的下来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眼前的宋倚楹竟然变得如此的憔悴,形容一片消瘦,可见她并不比身在狱中的自己过的好到哪里去,甚至还要伤神。
“哼,你们男人总是标榜自己是大丈夫大英雄,说什么士为知己者死、肝胆相照、情义相许,难道我们女子就做不到这些了吗!”
卫清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此时宋倚楹展现出来的真诚坚强以及那股巾帼不让?眉的气势,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以及一阵的羞愧,自己究竟是在逃避什么,忌讳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她是宋傲天的女儿,自己也要把对她父亲的恨意敌意移驾到她身上吗。那这不仅对她不公,更是一种残酷的伤害。
就在二人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