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整个长安城,皆是陷入了一片欢庆的场面之中。而其中,又尤以皇宫内的盛宴为最。宫廷舞乐层出,佳肴美酒齐上。皇帝与百官同庆一席,上演着一幕君臣融洽的美谈。华阳殿内外,灯火通明宛若白昼,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皇宫内的宫女内侍,往来不息,足足忙碌了大半夜。直至宴散之后,皇帝摆驾,百官归家。这一地的喧哗,这才逐渐的回归到了夜色深邃之中。
第二日清晨,尚感一丝宿醉的刘习,早已是下令暂歇了今日之早朝。还想继续贪睡片刻的他,却在内侍急促慌乱的禀告声中,不耐烦的接过了一份奏折。下一刻,奏折上的内容,瞬间驱散了他这一夜的宿醉。更为恰当的说法是,惊醒了他这一夜的宿醉。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刘习震怒之下,当即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甩到了地上。随之看着脸色惨白的内侍,下令道:“迅速召集百官,上朝议事!”
朝议的结果毫无悬念,那就是迅速派人传达旨意,令卫清云即刻领军回长安城复命。虽然也有部分大臣,看到了卫清云端王二人联名上传的这份奏折内,提到的此番海上国防御空虚这一良机,并赞同卫清云之举的。但是,朝堂之上,更多的还是一面倒声讨卫清云的声音。原因很简单,自古以来,对于帝王而言,最为忌惮的就是臣下的拥兵自重,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帝位统治。不过众人也清楚,卫清云此番自作主张之举,并不是意图造反。但不管如何,这种领兵大将,不尊号令,在外擅自调兵的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若是,这一次没有制止或是给予严惩。那么,谁敢保证后人不会效仿他卫清云今日之举。而又有谁能保证,那些后人中,就不会出现几个图谋造反之人。
另一方面,不知朝堂这番震动的卫清云,正率领大军在南下的途中。其实,早在之前江岸一战之后,得知海上国虚实的情况下,卫清云就已是有了这趁机进兵收复海上国的念头。因此,在那一战之后,他才会出人意料的派军迅速收集此前狗日军用来渡江的大量船只。并在那时兵力并不算充裕的情形下,还特意分派了部分人马,用于看守这些船只。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卫清云也没有明确的要进兵收复海上国的计划。因为那时候,他的当务之急,还是迅速解决长安城之危,消灭入侵华浙国境内的板垣这一路大军。直到眼下,彻底解决了板垣这个后顾之忧之后,卫清云这才做出了进兵海上国的这一决策!
此前一战缴获的狗日军船只,虽然多达近千艘。但是,多数还是一些小船或是临时征召的一些渔船。其中真正的战船或是大型商船,不过才五六十艘。而卫清云为了避免二十余万大军渡江拥堵,同时考虑到了骑兵行程较快的特点。是以他下令秦通率领军中所有骑兵,先行赶往江岸。并且在到达岸边之后,无需等待后续大军,即刻乘船协同战马一起渡江。
卫清云与端王所在的大军主力,足足晚了骑兵三日的时间,这才赶到江边。而这时,渡过江到达海上国的骑兵,也才不到万人。毕竟,要携带战马一同渡江,损耗的时间自是激增。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卫清云却下达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命令。在卫清云的命令下,廖达辉将亲率已经渡过江的那近万骑兵,昼夜不停,急行军奇袭海上国南方边境要塞,凌齐关。为了达到奇袭的目的,卫清云还特意交代廖达辉,沿途之中,尽可能避免一切战斗。沿路之上遇到的城池要塞,尽可能绕行。而攻占了凌齐关之后,大军即刻巩固关隘防御工事。一来是防止海上国内狗日军的南蹿逃离,同时也担负着阻挡南面平北国的狗日军援军。当然,事后证明,卫清云的这个命令,确实是一道神来之笔。
与此同时,在领军到达江边的途中。卫清云接连收到了三道要他停止南下,迅速领军赶回长安城的圣旨。而这三波使臣,尽皆在他一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话下,以及端王的斡旋阻挠下,最终无功而返。急急而来传旨,却又匆匆赶回长安复命了。
当第四波使者带着皇帝的旨意赶到江边时,卫清云此时方才将近半数的大军,渡过了长江。而令他感到震撼的是,这一次的旨意,并非如先前三道所示,要他领军回朝的。看来,是他前番三次的抗命之举,彻底激怒了长安城的刘习。是以,此番的圣旨之上,所述的竟然是即刻罢免他的大军主帅一职,复由骠骑将军于胥,重新担任大军之主帅。
这道圣旨的意义,着实重大。如若实行的话,那么他这收复海上国的计划,势必要随之夭折。眼下,大军已是有半数进入了海上国境内。眼看着,消灭海上国内的狗日军,收复海上国的国土指日可待。在这种时候,要他卫清云眼睁睁的看着,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从他的手中溜走,试问他又如何能够甘心。因此,在一番权衡之下,卫清云禀明了端王之后,当即做出了一个非常的决策。那就是,扣押使臣,密不宣示圣旨的内容。
而与此同时,深知时不我待的卫清云,在大军尚未悉数渡江的情况之下,留端王在北岸继续督促剩下的大军渡江进入海上国。而他则是先行渡江,率领已经过江的那近十万人马,发动收复海上国一战。在他看来,既然“生米已是煮成了熟饭”,那么刘习一时间自也没办法能够阻止他了。
事后的战况证实了,卫清云收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