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她的哭声照白天那会微弱了许多,如果没人及时来救她,怕是熬不了几天,房子里没吃没喝,她也就早上的时候由着蒋朝阳喂了半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米汤,已经一天水米未进了,小女孩还在生病。

蒋朝阳突然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迈不开。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没那么多的同情心泛滥,但是才十四岁的他。哪里就能坏到哪去,不过是本能的,一个弱小的生命对另一个更弱小的生命的怜悯罢了。

他狠狠心,从已经倒塌的围墙缺口跑出去。慢慢融入夜色中,渐行渐远。

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哪里都没有光。蒋朝阳越走心里越没底,他这两年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刚刚离开的小院里度过的。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很陌生,脚下的路,因为下午刚刚发生的地震已经变得不再平坦,天空越来越阴沉,一颗星星都看不到,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还要继续往外走吗?别说是晚上,恐怕白天他都无法分辨清哪条是出去的路吧?那帮人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点窝点,是因为这里有着无数条四通八达的小路,背后不远便是深山,左手边有条大河。一条水泥马路的尽头,据说有座大水库,右手边是下山进县城的路。

大体的方位他是知道的,但是那么多条小路,到底哪条现在走起来比较安全,恐怕已经无人得知了。

蒋朝阳刚刚鼓起的勇气顷刻间泄了个干净,他人小力弱,还没有食物和水,在刚刚发生了大地震、救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的节骨眼上,实在不是到处乱跑的好机会。

至少这里的房子虽然塌了。可是周围没有高层建筑,旁边有水源,已经坏掉的冰箱里还有不少冻馒头,就是米也够他坚持一段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地震,他相信救援一定已经在路上了,只要坚持到救援人员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这些人离开了,不必担心走迷了路或是再被坏人撞个正着。

那帮人回来怎么办呢?无所谓,他又没跑。他们也不会有理由伤害他。

此时的蒋朝阳并不知道,那帮人租下的农家小院在汶州市下辖的一处小镇子边,该小镇因为多山区,道路崎岖无比,经此一震,山河移位,堰塞湖到处都有,唯一没有了的,反倒是通路,他们想等等救援,救援人员也在不分白天黑夜地向着他们所在的方位挺进,一路上靠着重型机械强行重新开路,速度之慢,足以让任何人心急难耐。

可是有什么办法?哪怕飞机飞上去,空投下物资,真正能在这片地形错综复杂的山区被人们打到的可能性有多高?跳伞派人来也许看似合理,但是复杂的地形,让跳伞成为与玩命差不多的事,哪怕救援再紧要,也没有拿人命去填的道理。

所以蒋朝阳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他选择了留下有多么明智,他再往前走大约两公里,便会碰到断裂带,黑灯下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不掉进去才怪!

现在蒋朝阳所在的地方基本上是孤岛,水电全没,交通全断,他需要这里想办法活下去一段时间才行。

小女孩的哭声仍然时断时续,听得他心烦无比,可是哪哪都黑漆漆的,蒋朝阳害怕啊,哪怕这个小女孩再病弱,只要她还会喘气,就是个伴。人,还是习惯和同类在一起。

蒋朝阳摸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三两下砸开了门锁,循着记忆摸到身上一片滚烫的小女孩,也许是感受到清凉,小女孩本能地贴到蒋朝阳身上,蒋朝阳心底微动,将小女孩抱出来,放到他临时用破布和被子搭起来的窝棚里,然后劈柴准备升火烧点开水。

他将要放下小女孩时,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动作,两只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舍得放开,他抬手想掰开她的小手,无奈对方抓得紧,他怕伤到她不敢使全力,最终只得妥协,将她小心地挪到背后,拿破布与自己包裹到一起,走到哪都带着她。

她的身子很热,在深夜的山里带给他不断的温暖。终于,火升了起来,水也煮上了,他才又将破布解开,抱回小女孩到胸前。

水很快开了,蒋朝阳拿出两块冻馒头放到水面上解解冻,原来的大锅被砸漏不能再用,他只找出这个蒸锅,却因为烧的水有点多而不能再蒸东西,将就着热热先填了肚子算。

胡乱吃掉一个里面还冻得咯牙的馒头,勉强压下饥饿感,蒋朝阳忍了又忍,才忍住再吃掉一个馒头的yù_wàng。

剩下能吃的食物数量有限,几盆酱菜全被砸碎,流了一地,跟泥土混在一起,已然是不能再吃了,米倒是还有大半袋,可是却被一块掉下来的大石头压得结实,蒋朝阳只能明天再想办法掏一掏,馒头嘛,冰箱里还有三十几个,无奈冰箱门也被挡住,他只能勉强伸进半只手进去,而他半只手能够到的,全在这里了,六个馒头,省着吃大概也只能坚持两到三天,何况他还要照顾个病小孩,药品就别想了,早不知道被压在哪个犄角旮旯,但愿多喝水吃点东西,她能撑过来。

蒋朝阳等锅里的水凉下一些,将小女孩tuō_guāng,拿着个破碗舀着水,给她洗澡。

脏得都看不出肤色的孩子经过温热水冲洗,逐渐露出原本白皙的样子。她的两颊还挂着病态的红,小手瘦得能清晰地看到骨头和血管。

好不容易洗干净,用稍微干净点的床单将她裹了。小女孩仍然神志不太清醒,不过倒是知道吞咽,蒋朝阳将馒头咬碎,又喝点水,在口腔里将它们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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