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姬玉萝正宽衣解带时,小翠蓦然抱了垫褥与被子进来,由于大胆,她神情拘谨。
这动作,令姬玉萝、婆嗦、小鸢不解地盯着小翠。
小翠讪讪笑着,放垫褥与被子在地下,向姬玉萝福了福,“姑娘!这久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奴担心姑娘,所以想睡在外屋给姑娘做个伴。”
小鸢惊讶地道:“小翠姐姐!这事你怎么没在我面前提过?”
婆嗦望着姬玉萝,眼中有几分不安。
一帘之隔,睡在外屋,里屋有什么动静可说一清二楚。
这分明是监视嘛!
姬玉萝一怔后装得若无其事笑笑,继续宽衣,“你说得对,府中这久是不安宁,我也怕得紧。住外屋也好,我夜里起来也好使唤。”
姬玉萝如此一说,氛围刹时轻松,婆嗦变脸本就极快,她笑了起来,赞道:“小翠!你想得真周到!老婆子终是老了!”
小翠甜甜地笑着,脚步轻快地出了内室。随后,外屋便传来她铺地铺的微响。
得到姬玉萝示意的眼神,小鸢欢快地帮忙去了。
“小翠姐姐!你过来睡了,我一人睡一屋也怕。”
“怕什么?不就在隔壁……”
听得两个丫鬟的说话声,婆嗦凑到姬玉萝耳畔,压低声音道:“姑娘!今日小翠打量床铺时,老婆子看见她凑到被子上嗅了几回。”
姬玉萝心头一惊,遂扭头望向床榻。
昨夜,天楼在床榻上逗留过,云雨几番,莫非床上留下了天楼的气味,让小翠起疑了?
心里有事,疾步走到床榻前,俯身向被子嗅去。
淡淡的香气萦绕耳鼻,那香气来是颈部的月牙形木坠,是泽龙木久经不褪的淡香。根本没有天楼身上的味道。
站起来身来。淡淡地笑着,逗着婆嗦道:“小翠是狗吗?”
婆嗦埋头一笑,“可不是!”
。。。。。
几日过去的夜晚,窗缝处蓦然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世俗浓香。
躺在床榻睡不着的姬玉萝疑惑掀了绣帐。探出半个头,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转眼,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随一缕疾风弹到妆台前。
嗖!一阵风掠过的微响,窗外已是静谧。
姬玉萝瞥眼珠帘处。未闻动静,小心走到窗前,推开窗去,就见大雪茫茫,一片白,林中无脚印。
府中谁有这么好的轻功?
心头疑惑重重,关好窗,蹑手蹑脚走到妆台前。
细听会儿外屋,这才拾起纸条展开,就见纸条上写着:
皇城搜查未止。刺客未抓到。
简短的字是黄色的,粗细不匀。
姬玉萝走动灯下细瞧去,发现竟是用枝沾黄泥而写。
思索会儿,突然想起小桂住的院周边大多是黄泥。
是追电!
追电来传信了,表明他俯首听命。
捏着纸条,姬玉萝心头的欣喜无法说出,可紧接,内容又让她陷入了思索中。
江一翁被耍又被侍卫追。一向自负与夏侯夜失去联系的他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
之所以猜想他去烟花楼是他本性好色,去皇宫则是最好的泄愤方式。
在烟花楼被围捕后,他更得采取报复行动了。他不可能就那么的落荒逃出皇城。
最为可疑的是。夏侯夜第二日走得太爽快,好似根本不担心江一翁被抓到。难道……难道江一翁除了太尉府还有极好的藏身之地?
把小纸条烧了,姬玉萝在床榻底摸出暗包与个纸包来到珠帘处。
暗包里藏着金蚕血针,小纸包内则是小桂从药房偷出的迷香。
迷香所剩无几。只够用几次的啦!
漆黑的外室地铺上,小翠侧身朝里而睡。
轻手轻脚来到小翠身边,把纸包里的迷香吹了些向小翠。
见小翠身体一软,她安心地笑了笑,趁夜浓,冒大雪越出窗去。
却在竹林中府中很静。大雪好似让一切都沉睡了。
小桂住的那荒院的树下,已经成了姬玉萝找追电的地方。
追电曾说过,不一定是他在那监视小桂。因此,姬玉萝每次去都会小心地先看看是不是追电。
今晚,追电又如往次一样悠闲地躺在那株老树的树叉上,跷着腿,只是,身上多了件御寒的黑衣披风。
悄无声息跃上一方树梢,望着追电道:“你倒是清闲悠然!”
“是姑娘!”追电一惊后一挺而起。
态度有所转变。姬玉萝内心很是享受,“刚才是你投的纸条?”
追电静默会儿,拱手道:“正是!”
猜中了,姬玉萝有些得意,继而一本正经地问:“大人都带了什么人前去南山?”
“带了阿狼与些护院,还有诸多的卫兵。”
去南山用得着带很多的卫兵吗?姬玉萝当头一片疑云笼罩,“刺天这几天在府吗?”
“刺头事务很多,具体行踪小人不知。”
“刺客逃走的第二天,刺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追电思索会儿,道:“具体去什么地方小人不知道。但那日好像听得他说要去趟卫尉府。”
怎忘了卫尉府。江一翁走投无路,是极有可能藏在卫尉府。姬玉萝心头一喜,“夏侯家在皇城有几处私宅?”
“小人只知道在城东北方有处荷苑。”
荷苑已被自己一把火烧成了废墟,那里不能住人。深藏心底的荷苑在此刻浮现眼前,姬玉萝蹙着眉。
追电暗中撩了眼姬玉萝,眼中稍稍诧异,“荷苑秋时着了火,几乎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