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回想起之前的情况心有余悸,“殿下入睡后,卑职又出去找地牢,可还是没找到。其间惊了狗,惊了暗卫……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差点回不来了。”
天楼面有讶色,“有人相助?是谁?”
“是的!卑职误入林区,惊了狗与暗卫。逃不掉,只得杀了狗。眼见周边有诸多的人合拢而来时,关键时刻,与我大战的两个暗卫一下子就倒地身亡……那人一路带着卑职回贵宾楼。可说来惭愧,卑职却至始至终连他影子都没瞧见。也不知是男是女!”稍后,易文从腰间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天楼,“这是那人投到我身上的。”
小小的纸条展开,依稀可见是唇红写的字。
易文吹亮火折子,纸条上写的字便清晰映入眼中。
字歪歪扭扭,线条略粗不清明,红痕嘎然断裂不连贯,似是在匆忙之中用树枝所写。
凭着连贯画痕,细分辨,却是:
‘江一翁在府中!’
江一翁是姜古冤案中的关键人物。而真相到如今也只仅有荣王与马如风知道。
不知道真相的人怎么会提到江一翁?
百思不得其解,天楼犹豫地道:“难道是如风安插在太尉府中的眼线狡狼?”
易文摇了摇头,“字写得匆忙,又是唇红所写。卑职想不可能是狡狼。狡狼自投诚过来还没有任何情报递出。而且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依唇红来判断,那人是个女子。”
“女子……”天楼蓦然想起了还留在屋内的女子。
那女子会点穴,可见身怀绝技。
小单子气喘吁吁从后追来,没听到天楼与易文说的话,自顾自地叨叨道:“这般祸心大胆,决不能放过。”
“有证据吗?”
小单子望着天楼,一时呆住。
夏侯夜中途走掉,下mí_yào一事他可以推说不知。舞姬的事就算他承认是他所安排,但还可以狡辩是好心办坏事,那弄伤舞姬或是杀掉舞姬之说不过是虚空推测。
“不过。让小于子在父皇面前适当吹吹风倒是可以!”得到天楼赞许的目光,小单子不好意地挠腮笑了起来。可天楼随后就笑不想来。
刚才走得匆忙,他竟把救他的那像极了姬玉萝的女子留在了屋内。
今晚全靠了她。
他走后,等待她将是什么?
杀人灭口?
而她是不是姬玉萝?
只怪她脸上的妆太浓!活脱脱一个死人妆!
。。。。
天楼带人出了门。虽走时说不追究了,可那话有日后算账不罢休的意思。
置天楼于万劫不复的天衣无缝计划失败,还弄到这般不堪的田地,夏侯夜越想心中怒火就越乱窜。
他一脚踢飞了追电,指着软床榻大吼。“把这两个贱女人拉到小桂屋里。活砍了她们。”
刺天得到命令。向追电使了个眼神。
追电忍住痛赶紧爬进来。刺天大力掀了绣帐。
杏花被架了出去。刺天刚拉了姬玉萝起来。一直悄无声息望着的夏侯夜蓦然拧细眉走近。
他修长的食指弯起,轻抬姬玉萝下颌。
女子脸上抹了层厚厚的粉,腮红更浓,眼部的妆也浓得吓人,那眉毛又粗又短,似两条毛毛虫镶嵌。可宫灯映射,配上这身衣领大敞的红衣虽美得假,却也美极了。
细看之下,蓦然心弦一动。竟发现女子五官依稀相似姬玉萝。
撕掉那层蒙面纱,他躯体里有的只有yù_wàng和肮脏。被迫抬起脸来。姬玉萝的内心的耻辱感无法说出。
仍是闭着眼,可雄浑的内气在其双掌中凝聚,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可是以往的刺杀经验告诉她,这次出手,还是不会成功。
“这女子叫什么?”
刺天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女乐师换得太快,这要问婆婆子。”
抽了抽了鼻腔,蓦然发现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好闻的梨花香。
“荷苑!”
他顿时感到身在一片雪白的梨花林中。那俏皮的女子抱着双膝,巧笑嫣然坐在一株梨花树下。发着憨气,托腮痴迷地望着他。
“把这女子留下!”
珠帘碎响,闪烁着点点莹光,夏侯夜带着一股风消失在门里。直看到刺天迷惑不解。
冷风嗖嗖,寒气袭面,刚出门,夏侯夜头脑清醒了些。
翘唇一笑,拾阶而下。冷不丁,就瞥见天楼带着易文与小单子从宽道返回来。
稍稍一愣。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极美的脸带着极美的笑,大步迎去。
折转回来,天楼早想好的说辞。
面对笑得花儿都无颜色的美男人他没急着说话,待得夏侯夜揖一礼,才缓缓地道:“这般走了妹妹会牵挂。太尉大人你也说不清!为了妹妹,还得劳烦你一并前去告辞。”
事已至此,天楼还顾忌着姬香萝的感受。这令夏侯夜这一刻觉得娶了姬香萝这一步棋走得妙。
这样一想,虽舅子态度变得倨傲,可他觉得他安全了。
心花怒放之下,又有雾的掩护,丝毫未觉易文悄悄地落后,隐入雾里。
易文自是留下看看姬玉萝是否安全。而为了不让夏侯夜发觉易文不在,天楼施尽了虚与委蛇的本事。
行至半途,易文已经悄无声息地不远不近的跟着。
听吩咐,姬玉萝无恙。
去伺候的人只回来姬玉萝,她唇肤发苍白如纸,发髻凌乱,好像惊吓得不轻,婆嗦刹时就吓得双腿发抖,战战兢兢地问架着姬玉萝回来的那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