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玥愣在原地,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问呢。
可是她,却不能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来回答他。
是啊,为什么洛城要等自己呢。
她不是他爱的那个女人,对于别人来说她长得虽然很像怡悠公主,但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但是对于洛城来说,自己甚至连一个替身都算不上。她只是被御封的安和郡主,而他是龙国的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为君,一个是为臣,多么亲密,却又遥远的距离。
她不想要这种带着尊敬的距离,她想要,那种亲密无间,就像是鸳鸯一般的美好。
但是她却不记得,小时候陈君言曾经神神秘秘的同她讲过,很久以前,鸳鸯并不是指夫妻,而是指代兄弟,然后拉过在一旁苦着脸的陈君瀚,嬉笑着说道:“就是说像我们一样。”
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并不大好,主要是性格南辕北辙,若不是容颜相似,真是难以相信二人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当时的陈君玥还偷偷笑话了他们,但是现在,若是让陈君言知道了她心中所想,只怕会反过来笑话她吧。
陈君玥呆愣愣的举着伞,却丝毫都找不到洛城的身影。
这一刻,她突然就这么明白过来,原来洛城,从来没有躲过自己,因为他若是想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无需那么繁琐,只要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可以让自己再也找不到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站在树下哽咽着说道:“我知你从不曾看过我一眼,但是,为何不能看到我的真心。我怎么就比不过怡悠公主,怎么就不能让你多看一眼。”
只是或许,从一开始便就错了,荆阡蕴错了,晴阳错了,连着她也错了。
因为活人,又如何能够争得过已死之人呢。
在她离开人世的时候,留下的便只剩下回忆了,但是回忆,却终究是会留下最美好的那一部分。况且,荆阡黛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女子,虽不能说这世上无人能与其相媲美,但是陈君玥的话,却是的的确确差着一大截的。
可是这样,还想要抹去阡黛在洛城心中的痕迹?或许说痴心妄想也并不算严重。
洛城也是知道的,若是直接冲口而出,只怕这位郡主不但不服,反倒是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迟疑了许久,洛城终于开口道:“君主可曾知道,陈家,是何等的存在?”
陈君玥微微一愣,不明白洛城的意思。
陈家,自然就是指的自己父亲的家族,赤壁陈家。陈家是什么地位,她自然也是清楚的,御封的世袭侯爷,皇室的联姻家族,这种地位除了那些住在森山老林中不问世事的人之外,可是人尽皆知的。问这种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自己连这种小事都会不知道么。
她不回答,洛城却也并不奇怪,继续说道:“旁人只看陈家这荣华富贵的外表,却不知道一个家族如此繁盛有几百年的历史,甚至其中经历了几次改朝换代,若是没有让人值得惊叹的地方,只怕也到不了现在这种地位。”
“尤其是,明目张胆的拒绝了除圣旨下诏以外的,任何亲事。”
陈君玥这才模模糊糊的记了起来,是的,陈家不仅仅只是有主家,还有两个分家,虽说不大来往,但是也记得有王爷或是朝廷内重臣上陈家来提过亲。不仅仅只是陈君言陈君瀚,还有分家的那些公子小姐们,但是她却从来未曾听说过被逼婚,或是因为不情愿,而闹得陈家不宁的事情,要知道凭借那些人的势力,若是太过强势,只怕陈家是绝对讨不到好的,但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陈家却依然安顿于世,现在想想,陈君玥才觉得有些可怕。
但是她却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如何,这种事情,与你我何干。”
她虽姓陈,但实际上的身份却应该是晴阳公主的爱女,皇上亲封的安和郡主,比较起来,却是比一般的名门千金可要高贵上不少。只是她性子使然,平时根本就不会注意这种事情,但是这傲气的天性,却是实实在在的从晴阳身上继承了过来。
洛城似乎未曾听到她的话语一般,继续说道:“陈家此种做法,不过是因为陈家先祖,立下来的规定,陈家男子,若非无后,只娶一妻,不论身份地位容貌长相,若是违背,逐出陈家大门。”
“陈家女子,誓只为妻,其夫君不论身份,必要承诺不再另娶她人,若是违背,婚约自毁,带回陈家。”
“这两点,却是因为皇室的存在,却也不得不修改,凡是选入后宫,或是迎娶皇室直系金枝玉叶者,则为例外。”
这种事情陈君玥也是知晓,这两条家规是陈家人人从小都要记住的,可是,这不是完全与洛城无关么,他又不是陈家人,荆阡黛也早就没了。更何况就算荆阡黛还在世又如何,她姓荆,是皇家人才对。
洛城继续说道:“但是世人却并不知晓,甚至连一般的陈家子女也并不知道,陈家,还有第三个家规。”
第三个?陈君玥是显然未曾听过,茫然若失的四周环顾着,嘴里喃喃自语道:“第三条家规,那是什么?”
“凡有我陈家血脉者,皆是为我陈家子女,不论是否姓陈,亦或者,流落在外,身世改变。”
“所以,即便阡黛是先皇的女儿,但是也依然是陈家的后人。但对于我来说,阡黛便是阡黛,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是被阡宸保护起来的小女孩儿,更不是让陈家牵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