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和尚说我的修行不够。”
女声并没有回答风华,也没有与风华斗气,反而拉着旁边的老者,跺着脚,撒起了娇。
“是吗?敢说我玉清真人的孙女修行不够?”
老者仿若宏钟的声音略带讶异与微怒。
然后就见一条乌篷小船从芦苇丛中荡了出来。
船上一位老者,年约五、六十左右,白发白苒,脸色红润,未见皱纹,身材魁梧,大晚上的也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不用想,这是在水中钓鱼的节奏。
果然,在他的手中,一根鱼竿向水面甩去,鱼钩上并未挂诱饵,而是传承于他们道教的姜子牙,鱼钩是直的,人家这是要鱼“自愿上钩”哦。
另一只手中,提着一只紫砂壶,想必壶里装的不是茶,而是酒,因为,他仰面喝了一口,抹了嘴唇问道:
“玉莲,清尘,你们给老头子酒里加水了?”
然后先前那个女声俏皮地回答:“玉莲哪敢。”
再然后就听到一个男声恭敬地回答:“启禀真人,清尘不敢。”
“嘿嘿,仗着掌门对你们的宠爱,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老者手捋白须,语气训斥,却目光慈祥。
“爷爷,父亲大人怕您喝醉了,又吵嚷着要跳入水中捞月亮嘛。”
……
“这是闹的哪一出哇。”
荣华雁为突然出现的一老两少,旁若无人的场景而惊呆了。
却又因为他们的对话,而“扑哧”乐开了花。
在这老者的身上,同时凝聚了两个历史上很有名的人物特性,一个是姜子牙,那是周朝时的军师,“封神榜”上的群神之首。
另一个是李白,千百年来家喻户晓的诗仙,他曾写过这样的诗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首《将进酒》,荣华雁非常非常喜欢,正因为“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鼓励,而努力进取,
正因为“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教诲,而让她可以向师傅傲然许诺:“不是我的东西我紧决不要……”
由此,她对这个名叫“玉清真人”的老者,而心生好感,进而心生亲近之意。
“太保大人,小神医,这三位是咱们玉清山玉清观的修道仙人哦。”
小康满是敬重的神情,骄傲地介绍道。
他已经将那祖孙三人当成了天上的神仙了。
“哦,修道?”
荣华雁拊掌自语,嘴角噙笑。
心说:“风华是和尚,拜佛,而那个不服气的女孩,修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咯,只是不知是佛门厉害呢?还是道家牛叉?”
但以那个玉莲道姑的修为,明显比不过风华和尚的嘛。
如果加上那个老者,嗯,只怕不用加上老者,加上旁边的那个清尘道士,风华只怕有危险吧。
她不由得抬眸,看向那个站在骷髅头上,漂浮于半空中的灰衣和尚,担忧地望去。
这时的风华是面向那条乌篷小船,他的后背就坦露于荣华雁这边了,这一望去,呀,触目惊心。
薄雾夜风中,破碎的灰衣一条条猎猎飞扬,有些拍打着他伤痕累累的伤口,还有些粘附于其上……
她这才想起,当时风华说“白蛇饿了”的时候,他的嘴角明明有血渍流出来,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喂,臭和尚,快下来吧,我们的脖子要望断了哦。”
荣华雁招手,眼底分明有担忧,但却倔强地巧笑着。
“喂,臭和尚,你以为你会幻术,就很了不起么?”
朱七也是明显的不服气,将手里的油纸伞,奋力朝风华抛去……
“晕,什么幻术?”
荣华雁搞糊涂,一时没回过味来,抓着朱七的胳膊,不解地问道。
“你傻呀,他是东瀛的和尚,自然会忍术,会幻术,说不定也会咱们中原的仙术哦……”
朱七比划着苦无,比划着木鱼,比划着骷髅头……
荣华雁频频点头,但神色却渐渐变得阴郁,心情很沉重。
这和尚太可怕了,可谓集众家之所长,如果为敌,后果……?
风华御着骷髅头,飘然落下,收起了油纸伞,悄然落后半步,站立于荣华雁后侧。
神色自若,又是那个安静的美男子,不以物喜,不以物悲,喜怒不形于色。
荣华雁却下意识地往前一步,笑微微地面向乌篷船,施礼问道:
“请问真人,为何放出白蛇,不许百姓泡温泉呢?”
先给人家来一个下马威,声色微怒:“这可不是上仙所应有的修行哦。”
“对,也敢号称什么玉清真人,我看应该叫“玉清蛇人”……”
朱七跳了出来,指着气得扯胡子瞪眼珠的玉清真人,继续故意激将道:
“玉清妖人,玉清妖道,玉清妖魔,玉清妖鬼……”
“够了……”
任是涵盖再高,那个白胡子老道在晚辈的无赖骂仗中,也失去了应有的气度。
“玉莲,清尘,去教教那小子,什么是上仙应有的修行……”
“是……”
“是……”
两个清脆的声音才起,就见那个名叫玉莲的道姑,踩着莲花碎步,明眸皓齿,动人身姿,怀里抱着一把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的乐器,名叫“九霄环佩”的千年古琴,步于船头……
另一个名叫清尘的道士,眉清目秀,长身玉立,手持一把青光宝剑,剑身清泓如秋,他手指一弹,剑刃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