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盔甲,一队人马辰时出了城门。谁也不瞎,黄家派来监视的人,一溜烟似的快跑,将消息传了回去。这支赶往夏口的人马,也就五百来人。骑马的二十来个,自古是南船北马,江夏战马奇缺。所以他们走的不快,甚至是骑马的人有意压着点步伐,不想走太快一样。
黄熹这边就不同了,虽然一早安排了人,担心不够,将能拿的动刀枪的都带去了。明晃晃的大太阳,甭看黄熹没打过仗,他也知道夜里伏击成功率更高。既然动手了,就得保证一下子弄死,最差也得半死不活。唐玉活着跑了,自己可就倒霉了。但细细一盘算,等天黑没准就得在离着夏口大寨几里的地方动手,来了支援可咋办?
抬头看了看,再看看唐玉一队人马慢慢悠悠的劲头,不知是怎么想的。他领着人先走了十几里路,找了个稍微居高临下的土丘,备了些大石、巨木,准备以逸待劳。
穿着金甲的人,不自觉的总是晃动脖子,觉得别扭。
“怪不得我一句戏言,副都督当真把盔甲送我了,原来是好看不好穿。”甘宁心中抱怨。怪自己多嘴,穿一下就穿一下,说什么愿意用事后的赏赐换这幅盔甲,这下好了吧!这金灿灿的黄金盔甲,好看是好看,可它重了点,累赘了点。可叹防护的严实,那战盔除了眼和嘴,基本都包在里面。别说离着二三十米目测,五六米的距离,也看不出是谁。
这人就怕陷入逻辑惯性,穿甲骑马的有时真不一定是将军。
黄熹等啊,等的睡着了好几次。大约未时,终于等到了甘宁。
“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的目标就是那穿金甲的唐玉,杀了他就赶快跑,听明白了吗?”黄熹一而再的嘱咐,临阵反倒变得婆婆妈妈,所有的担心一股脑都来了。
甘宁要不是知道有要事在身,早就把盔甲扔了,还在想着回去怎么把盔甲还回去,将自己的奖赏要回来时,一块大石就掉下来了。这一下还真准,扫过甘宁的马头,说话甘宁整个人摔了下去。
“干他大爷的,真想要命啊?”甘宁狼狈的爬起来,一边喊一边疯了似得往后跑。本能反应啊,明显前面有埋伏,傻子也不往前走。
五百人,交手一个回合,死的不多伤了不老少。黄熹本来心想事成了,再一看甘宁,气得他哇哇大叫。逃的这么快,黄熹还真担心他把肺再跑出来。
“追,谁杀了唐玉,我给五百马蹄金。”从这个悬赏上看,说话的黄熹已经疯了。事后能不能兑现也待考量,受了刺激的黄家私兵,一个个跑的也不慢,毕竟身上不带甲,跑起来轻快的多。而且地势稍微高一点,从上往下,这地心引力也不是吹的。
甘宁回头一看,真被这些人的气势吓着了。“我的个天啊,副都督脑袋一定值不老少钱,这帮怂货都玩起命了。”
光顾着追了,眼瞅着就要追上了,黄熹嘴刚裂口要笑,背后一声大喝,雕翎箭顺着头皮就飞过去了。
“黄忠在此,谁敢伤我家都督?”老将黄忠踩着点到了。
“怎么回事?黄忠不该在长江上飘着吗?”黄熹想过很多意外,却没想过会是黄忠这个变数。他也打听过,唐玉手底下能打的也就魏延、霍俊,这俩人一个去接应黄忠,一个镇守着夏口,谁都不在。要不是看准这点,黄熹动手可能还会再三思,实在是这次机会难得。
黄熹也算果断,大吼一声,“杀了唐玉,杀唐玉。”
累了,甘宁铁打的也差不多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带出来的五百人能在身边的也就五六十个。甘宁摘下战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你们杀副都督唐玉,死追着我干嘛?”话出口,别人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先乐了。可这乐归乐,带着笑脸杀人的时候,那是有多诡异啊,更吓人了。
黄熹骑在马上呢,一见追的是甘宁不是唐玉,他才知道这完全是个阴谋。说来他凑得人也不少,一千人总是有的。就这一千人,黄忠、甘宁哪个也不放在眼里,要是按着甘宁的想法,自己一个人就能宰了这一千人。冷兵器战争就是一口气,一步一步都在人家算计中,算计你的就有一股子稳赢不输的气在。要说十个项羽绑一起,百万军中杀几个来回都不难,气势在。
攻守局势一变,黄熹夺路而逃,也不知往哪走了。黄忠素有百步穿杨之能,第一箭不是射歪了,是不能射杀他。唐玉的信里说了,生擒。江夏能不能扩军全靠黄熹了,这人要是死了,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是真,便宜了刘表更真。
(百步穿杨:本义指春秋时代,楚国的‘养由基’善射,能百步**中柳叶。比喻善射者,也形容箭法或枪法十分高明。养由基:《战国策·西周策》中记载:“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百发百中、百步穿杨都出自这里。此人号“养一箭”,一箭就足以致胜。)
黄忠比昔日楚国养由基更高明,可能话有点大,但说不逊色却丝毫不过分。黄忠背后箭袋只有三支雕翎箭,例不虚发要那么多也没用。小李飞刀也没说全身上下挂满了飞刀,有本事就是这么牛。
跑?第二箭就把黄熹的马腿射穿了,翻身起来还想跑,黄忠冷笑一声,张弓搭箭直接射穿了黄熹的左腿。骑马飞奔过来,俯身一拽将他弄到了马上。其余人一看,黄熹都被抓了,能逃的撒丫子就逃,被黄忠兵马围住的,纷纷投降。
“捆起来。”黄忠叫来捆绑手,里里外外把黄熹捆了个扎实。
甘宁都瞧见了,这么好的箭法,他甘宁也是懂行的人。那么大一匹马,哪都不射,偏冲着最不容易射中的马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