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叶子,还在一遍一遍的扫着树叶,这树上的叶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清扫干净呢?大风一吹,刚刚清理的地面,立刻又会飘来一些散落的树叶。
她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反复重复她的动作,抱着笤帚守在树下,风吹过她就要看看有没有树叶掉落,有时候抬着头看着树上那些已经枯黄,却还没有到凋零时候的叶子,她都有种冲动。
抱着树干狠狠的将树上所有的叶子都摇下来,她受够了这种重复动作,她就像是个木偶一样,没有自由被无形的绳子牵着,机械的重复那个动作。
间歇的时候,她也埋怨过抱怨过,自己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他们的小地方,度过他们平淡无奇的一生。
虽然没有看过外面的繁华,虽然没有听过优美的旋律,吃过诱人的食物,但是他们的内心是自在的,舒畅的。
就算是每日上山砍柴,打猎,那夜晚的聚餐都是透着欢笑的。
那时候虽然是粗布裹身,但是却也不至于衣不蔽体,虽然没有绫罗绸缎,但是却也是身轻如燕,自由来去。
现在呢?她垂落眼眸,看看自己的衣服,虽然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手中握着的笤帚,却像是巨大的耻辱,拷着她的枷锁。
她是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她不快乐。
之所以还流下来,不过是因为她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能够抛弃,她看的出来欧阳何月不快乐,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死活要来找那个男人。
开始的时候,以为她是攀权富贵,后来才知道,她是堂堂皇妃啊。
一个女人为了爱情,抛弃了自己的所有,一无所有的来投奔的男人,却被他一次次的伤心。
几次她都想要告诉她,离开这里吧,回到他们的地方,在哪里也可以过的很快乐,抛下一切的名利,抛下所有的烦恼,只做一个普通人,每天开心的活着。
少了yù_wàng,多些满足,人生哪一天不是快乐的呢。
可是她不,她为了她的爱情,那个她深爱的人留下来,坚持说他有苦衷,坚持说她了解他,信任他。
可是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是一次次的打脸伤害。
自十四王爷被派出宫去,她和哥哥又被强行的从她的身边的带走。现在她一定是一个人吧,就连晚上她想要去看看她都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一个自由身,卖身到宫里头做了这苦命的苦差事。
刚想要悄悄地咒骂苏南歌几句,就看到一个太监,匆忙的朝她这边走来。她拿起笤帚,心跳加速,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心底有些恐慌,几笤帚在地上胡乱的划拉了几下,这地都要扫的掉一层皮了,实在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可是却又不敢呆坐着玩儿,生怕被继续罚。
“别干了,别干了。”
那太监哑着个嗓子,快步走过来,拽着叶子的手就走。
“干什么?”
“去哪儿啊?”
叶子一阵慌张,她不习惯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拉她的手,嗯,就算是不是男人也不行啊。
她十分别扭的挣脱了那小太监的手,有些惊恐不安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我又没做错什么,不是说扫完这些叶子就可以了吗?”
“你这女人真是愚蠢,让你走,走就是了。问那么多的废话。奴,让你走的,你不走啊,以后可别后悔。”
那小太监仰着下巴,一副了不得的样子,转身就走。
“哎,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去干什么啊。你不说我怎么跟你走,走了以后再怪罪我没有在这里扫地,到时候我哪里说得清楚。说不定还得连累别人。”
她有些不情愿地说出这番话,不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她也着急啊。
“哼,就是那个人要带你走,你走还是不走?”
小太监看着她,脸上不喜不怒。
“小月姐姐吗?”
“哼,管你什么姐姐,反正是现在管不得我们了。”
那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欧阳何月和苏南歌闹翻了脸,皇妃的称号都要不要了,这事儿幸好是没多少人知道,但是他们这些奴才可是拎的特别清楚。
知道什么人说什么话,知道什么情况下该怎么对待。
人家高官厚禄的时候,自然是要拍马屁的,现在这王上说不定都要废了这皇妃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失宠的女人,才是最可怜的。
敢问她们还拿什么在这宫里头立足,女人嘛,不就是靠男人活着嘛。
“发生什么事儿了?”
叶子此时急了,她紧跟着两步,跟在那小太监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追问着。
这都快要冬天了,只不过是才过了一年,一切都就变了,欧阳何月只打包了几件衣服,其它的她一概都没拿,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来的,走的时候她也一样什么都不要他的。
权当是自己瞎了,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个人。
不过,好在提前看清楚了,后半生不能够再浪费在他的身上,否则这一辈子真的就完了。
想到这里,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马车上。
马上就要离开了,要去哪儿,该去哪儿,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其实坤邱国她已经回不去了,那个地方她怎么可能回去呢。
这些马车原本是也不想要的,但是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脚过意不去呢,为他已经跪过了一天一夜,这算是他补偿的。
只是不明白人生在世,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里头浮华也有,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