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诈”。
罗道春瞳孔骤然一缩,他口中应道:“你说的有理,我记得队里老三学过医,你们先去把老三找来。”
目光却落在余之归面上,有探询之意。
余之归便又写了两个字给他。
——“兽语”。
还指了指马。
罗道春眼睛一亮,比口型道:“什么来路?功夫如何?”
余之归写:“探子,故意生事,同伙不在。”
罗道春常年行走江湖的,原本便处处小心行事,经余之归一提醒,更是打起精神做好准备。既然对方是故意为之,必定打探情况后汇报同伙,寻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动手,今夜出乱子的可能性不高。
待他口中的“老三”过来了,罗道春让人抬起骏马,将昏过去的人抬出——此时那人正好“醒”来,捂着大腿喊疼,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余之归对于探子的下场没有兴趣,罗道春要是连这都安排不好,怎么能服众。他慢慢走向倒着的马匹。
马儿大大的眼睛里淌出两行泪,温顺地伸出一条前腿。
张十七拿了两根树枝过来,劈手将衣角撕成长条递过去。余之归打发他回去搬些书过来,自己将马儿前腿这段的骨头复位包扎。
等张十七回转,马腿已经被裹得的十分结实整齐。
“这些书,烧掉?”他看着余之归的手势,有点呆。
余之归点头。目光落在马鞍底下,细细密密流血的伤口处,一根根往外拔针。
这小伤并不需要金疮药,墨能止血。而那些书他读过了,此刻正好物尽其用。
骏马舔了余之归手背一口。
余之归拍拍它的头。
当晚,罗道春到余之归房间正式道谢。
纵然他后来可能察觉探子的破绽,也从未像余之归这般迅速。
余之归很聪明地不打听其中故事,罗道春也很满意他的知情识趣。在确认过他不仅仅懂马语之后,正式邀他参与到车队中来。
——之前商议的只是跟随,跟随和参与显然不同,在车队中的身份地位也就水涨船高。
余之归并不打算把自己这点本事藏着掖着,一来没必要,修真界处处大能,自己这只能算雕虫小技;二来他就在车队里面,车队出了事,也耽误他的事,出力是应该的;三来,他和罗道春几乎没什么交情,人家也是看在石道子面上才肯带他,他不小露一手,拉近关系,日后人情薄如纸,不好相处。
当然还有一点,犬马向来最通人性,眼前一匹被主人设计惊吓受伤的骏马,余之归怎么能置之不理?
他注意力一开始全在马上,先问过马儿伤情,得知马儿受惊是马上人故意为之,这才提高警惕,出言提醒。
因此说罗道春沾了枣红马的光,也不算错。
一夜无话,次日启程,那名探子不知去向,车队后面一瘸一拐跟着那匹枣红马。
余之归让那马好生歇着,马儿不听。
罗道春直言大概马也懂得分辨善恶,知恩图报,不如就留下。
余之归不想强制命令枣红马待在原处,也就没坚持。
只是他觉得那匹马瘸得有点不一样。
“因为马腿断了?”张十七不感到奇怪。
“不,它瘸的是另外一边。”余之归从马蹄开始找,马腿马背一路往上。
最后在马颈被鬃毛盖住的地方,发现枚牙印儿。牙印儿的位置十分奇妙,正好压制了某个经络穴道,造成枣红马腿脚酸软无力。
——怎么,这家客栈里还有蛇吗?
认出马儿被何物所伤的余之归狐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