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佛堂
“启禀太后!太子有事觐见。”
“玄儿?镜明,给哀家更衣,吩咐太子稍候。”苏穆尔对镜梳妆,自觉岁月不饶人,面上细纹日益明显。
“镜明,这几日哀家觉着……鬓边白发又多了几缕,哀家是否当真老了?”
“呵呵,是您多心罢了,您想,您若当真老了哪里能如此眼尖?太子殿下不是嘱托过嘛!太后您终日抄经吃素,无甚营养供给,哪怕再好的乌发也养不好啊!”
“呵呵……还是太子心系哀家,对了,前些日子太子送与哀家的橄榄露可还有?帮哀家搽些在鬓边,免得太子见到哀家狼狈之态啊……又要忧心。”苏穆尔思及甄玄便觉窝心。
“是!太后您安心,那橄榄露还多着呢!太子殿下交代过奴婢,用于太后您的东西勿要省俭,即便用完了,太子殿下那里也备着呢!”
“呵呵……玄儿这孩子是真孝顺!”苏穆尔笑靥慈祥,待梳妆完毕,方才着人去请甄玄。
“皇孙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万福金安!”甄玄跪地叩头,一丝不苟。
“快起吧,来让哀家瞧瞧,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苏穆尔将甄玄扶起,慈眉善目打量着。
“弦儿似乎清减了些?可是你皇阿玛又没日没夜的使役你?”
“能为皇阿玛分忧是儿臣的福分,又如何谈得上使役?皇奶奶越发爱玩笑,若传到皇阿玛耳里,许是真得日夜无休了!”甄玄浅笑落座。
“呵呵……你这孩子!”
“不知为何,皇孙近日总于梦中思及您,……遥记得皇奶奶一色水蓝衣裳,美若日月明辉,黄祖父挽着您踏雪寻梅……情景如画,羡煞旁人!”甄玄面色憧憬,轻言细语。
“哈哈……看来我孙儿情窦初绽,只盼着择寻佳偶呢!”苏穆尔掩口失笑,脑海中亦不自觉回忆过往种种。
“皇奶奶这是笑话孙儿?”甄玄见老人家神色欣然,心下胸有成竹。
“哀家哪里是笑话你,你若有心成家自是好事!哀家巴不得早日含饴弄孙!”苏穆尔嗔怪道,轻拍甄玄。
“可有中意的人儿?”
“确有一人。”甄玄少见的羞涩。
“哦?倒是谁家的可人儿竟能入我玄儿的眼?”苏穆尔自知甄玄眼界高远,不禁好奇。
“左相嫡女——宁清澄。”
苏穆尔闻言若有所思,好似在哪里听闻过此名……
“莫不是?前些日子皇上赐名之人?”
“正是!宁姑娘同孙儿情意相投,还望皇奶奶成全!”甄玄一双桃花目秋波流转,甚为深情恳求道。
“此事……只怕不好办,皇上赐名……现下亦不知是何意?弦儿,哀家老了!人微言轻,但哀家这个皇奶奶一定尽力成全我乖孙!”
“孙儿多谢皇奶奶成全!”
“呵呵,八字还没一撇儿哪!”苏穆尔见甄玄掩饰不住面上喜色,只觉逗乐。
“明儿个,让那姑娘到哀家跟前儿来,也让哀家替你瞅瞅值不值当!”
“是!孙儿谨遵皇奶奶懿旨!”
“哈哈……这孩子!”
……
次日天未明,清澄便早早起床梳洗。
“阿月,听闻皇太后信佛,梳妆盒里那串开过光的佛珠帮我取来戴上。”
“小姐,不知皇太后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你会受些刁难!”
“傻丫头,此时受些刁难总好过日后苦不堪言!”
“话是没错,可我还是心慌……总觉得太子殿下于情于理亦不该以身犯险,蹊跷得很!”若月蹙眉帮清澄盘好发髻,戴上佛珠。
“阿月,你且安心,我不害人,旁人也妄想将算盘打到我头上!即便是陷阱,此刻我亦得纵身一跃,见招拆招罢!”
“多亏了小姐心大,若换了旁人,指不定吓成何等模样!”
“哈哈……阿月你可听过:真的汉子!敢于面对操蛋的人生!”
“汉子?操蛋?这话只恐又是小姐您自己个儿胡编乱凑的!”若月一针见血,心下还在琢磨“操蛋”是何意。
“哎!阿月你太精了!往后还能愉快的聊天么?”清澄假装嘟嘴抱怨。
“怨我怨我,操蛋就操蛋罢!”若月见自家小姐耷拉着脸急忙补救。
“哈哈……”
……
二进宫,清澄不再有不适之感,反之安宁许多。
一行宫人将清澄带入“虔佛堂”便自去禀报太后。候了约摸半刻钟,清澄才得以入殿。
步入客堂,清澄远远瞧见一风韵犹存贵妇人端坐于上,神色淡然,不喜不忧。清澄并未立时上前请安,只垂下眼睑思量着……
“姑娘见了太后怎地呆愣着?还不上前行礼?”镜明虽惊羡于清澄天之姿容,亦不忘出语轻责。
“嬷嬷同臣女玩闹罢!不知是哪位贵妃娘娘在此,臣女多有得罪,只是臣女奉太后懿旨入宫觐见,还望嬷嬷带路。”清澄仅行一屈膝礼后,眼神看向镜明,示意镜明带路。
“呵呵……镜明你道这丫头是真傻还是鬼机灵?居然把哀家当作皇帝的妃子。”苏穆尔不怒反笑,指向清澄回眸问镜明。
“太后您保养得如此年轻!奴婢说您容颜依旧您不信,现下可信了?宁小姐不识也是情理之中的!”
清澄听闻此番对白忙上前跪地道:
“请太后恕罪!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臣女素来体弱长居深闺,中元宫宴乃是首次入宫,故而不识太后;臣女见太后姿貌璀璨、国色天香,着实觉着太过年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