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京城内有燕王的精锐,京郊附近亦有兵马频繁调动。
京城中五城兵马司等衙门也接到燕王的‘诉状’,多是散出几乎多有的差役,严查京城外来的可疑人员。
不等楚帝下令,京城各处衙门也都运转行动起来,京城治安比以前更好,在街上行走的闲人少上许多。
每次一旦出现意外状况,燕王总能做出令天下侧目的事来,皇宫中也会更换一批瓷器。
如常,御书房内,楚帝把眼前能砸的瓷器摆件都砸了,一地碎片,棋盘掀翻在地,黑白棋子散落,御书房内狼藉一片。
狠狠发泄了一阵的楚帝跌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喘着粗气,近身侍奉的太监宫女跪伏,大气都不敢出。
赵皇后提着迤逦的裙摆,伏低下身体,一颗一颗在瓦砾碎片中把棋子捡起来,楚帝时常用的棋子都是难得玉石所制,摔不坏,火不毁,玉石棋子冬暖夏凉,捏在手总很是舒服。
“你捡棋子作甚?朕连京城都被臣子掌握了,还在乎一套玉石棋子?”
“皇上又不是第一日知道燕王的嚣张?”
赵皇后抬头反问,同楚帝隐含滔天怒气的眸子相碰,她温柔宁静的眼波慢慢消融楚帝的愤怒,憋屈,“您以前总是教导臣妾,不要计较一城一地得失,暂退一步,以后可更好的前进。您看,这次燕王没能封锁九门,京城衙门也多有奏折送到您面前,臣妾看您对京城的掌控是有增强的。”
“慢慢来吧,毕竟萧家在京城北地经营了二十多年,既是无法立刻拔出萧家,只能徐徐图之。”
赵皇后纤细的手指捏着棋子,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楚帝身侧,把手中的棋子放到楚帝掌心,慢慢合拢他的手,轻声道:“江山还在您手中,今日是平郡王府邸糟了贼人,明日……就有可能是燕王的亲人,是静北侯府。”
楚帝的气色果然好上许多。
而低垂着眼睑掩盖住眼底真正的情绪,赵皇后的肩膀被楚帝揽住,顺从楚帝的力道,赵皇后身体前倾,慢慢靠近楚帝怀里。
楚帝感性的说道:“多亏有你在,朕第一眼见到你,就明白你该是朕的人,是朕的皇后。”
“……陛下。”
赵皇后声音略显哽咽,好似全心都被楚帝的情话打动了,楚帝怕是不记得为了今日,她付出了怎样大的代价?
不是她步步小心,处处思虑,能有今日?
别逗了!
“皇上,东厂厂督派人来报,平郡王府的火已经灭了,王府损失不小,姜太夫人和平郡王的公子们全部安然无恙。”
门口的内侍躬身回禀,“厂督已经加派幡子加紧彻查,陛下您还有何吩咐?”
楚帝冷硬的说道:“告诉冯信,让他多注意燕王的动向,郡王府遇袭……就不必管了。”
赵皇后目光闪了闪,很快恢复宁静。
“遵旨。”内侍去传口谕。
楚帝眼里闪过遗憾,似抱怨,似喃咛,“怎么偏偏人没事?顾衍的运气着实挺好的。”
“运气再好也不能管一辈子。”赵皇后淡淡的哼道:“迟早有一日,运气会用完。”
楚帝赞同道:“说得是,下一次……再下一次顾衍就没这么好命了。”
赵皇后所说的运气用完是刺客,而不是顾衍,就算顾衍运气用尽,不是还有她吗?
似今日的意外,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听说郡王府遇袭,差一点把她吓死,好在有姜氏,儿子们没事,否则……赵皇后指甲深陷肉中,这段日子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应付楚帝的考验或是女儿的安全上,竟被贼人逮到了机会。
还是她思考得不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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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阳赶到郡王时,火势已经扑灭,郡王府不负往日的富贵,断垣残壁,凌乱嘈杂,下人们个个带伤,显得很狼狈。
见是燕王,顾衍的女婿到了,看守郡王府的侍卫随从不敢阻拦,萧阳直接进了王府,随从引路,萧阳目光凝重,姜太夫人了一些。
不过烧坏的屋舌可以重新修缮,损坏的家居摆设可以从新做,只要人没受伤就好。
顾衍围着两个儿子团团转,哄了这个,抱那个,两个小子似不知疲倦一般,哭个不停,奶娘等人也哄不好。
萧阳进门后,顾衍长出一口气,“你祖母在罩房歇息,你话。”
哄孩子……萧阳没有经验,着实帮不上岳父,见岳父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中气十足,也没受内伤,两个在襁褓中的小舅子哭声嘹亮,精气神也很好,他回去也能同小暖有了交代,“那我先去看看太夫人。”
后罩房收拾得很干净,姜氏换了衣衫,歪在榻上歇息,听说萧阳到了,让钱妈妈把人请进来,随即坐直了身体。
“小暖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进门后,萧阳快速扫过姜氏,除了精神略显倦怠外,其余一切都很正常。
姜氏叹道:“别让她惦记着这边的状况,她身子重,保养为上。”
萧阳问道:“可有活口?”
“抓了几个活人,只是他们很快自裁了。”姜氏遗憾的摇头,“当时情况太过凶险,没来得及清除他们口中的毒药,我看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一旦失手被擒拿,毫不迟疑立刻自尽。”
原本萧阳没指望能有活口,倒也说不上多失望,“若是方便的话,还请祖母让人领我去看看现场的状况。”
“这有什么不不方便的?”姜氏感激的说道:“我和衍儿都不大擅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