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到脚底,他并非是蠢人,也能看出一二来,越王对他们父女的态度极是冷淡,再没往日的热络,原本还抱有一丝的幻想,此时完全破灭了。
顾明萱轻声说:“留待以后吧,只要我能嫁给越王,就能帮越王生出儿子,有了儿子做依靠,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她是输了,却没有彻底的失败,还有一丝的可能翻盘,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嫁给越王!
就算越王不在意她,她也会是名正言顺的越王妃,地位和顾明暖一样。
顾律郑重的点点头,“你且放心,为父知晓轻重。”
商量妥当,顾明萱和顾律进入侯府,远远便见到萧阳在前,越王跟在萧阳身后,顾明萱没有来一阵腻歪,越王……他心里藏的人不会是萧阳?!
不由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倘若真是萧阳,顾明暖岂不是越王的眼中钉,肉中刺?顾明暖的日子怕也不打好过。
进入花厅,摆设文雅,古董,画作一应俱全,彰显出主人的品味,越王越看越欣喜,萧阳的品味同他十分契合。
“都是本王王妃布置的,她最是偏画。”
萧阳淡淡的解释,越王面带一丝尴尬,把称赞的话生生的憋回去。
顾明萱进门后察觉越王气色不大对头,却不好多说什么,乖巧柔顺的坐在越王身边,示意跟进来却站在越王身后的顾律先说话。
也好给她留有一些回转的余地。
顾律干笑两声,对品茶的萧阳道:“许久没见暖姐儿了,她最近可还好?害喜严重吗?当初她婶子怀萱姐儿时害喜也很严重,我向杏林圣手讨了个方子,如今她婶子还留着秘方,过两日,不,一会儿我让人取来。”
“不必了。”萧阳淡淡的吹拂茶水中漂浮的嫩绿茶叶,因热水冲泡,嫩茶好似展开的花朵,伸展嫩叶,清茶绿叶,甚是好看,“顾大人已经不是南阳顾氏子弟,婶子的称呼不大是很妥当。”
越王微微皱眉,果然,顾明暖识破了他的心思,早早设下诡计,把顾律一家赶出去,萧阳……怎么偏偏看上了蛇蝎心肠,毫无人性的女子?
“侄女婿。”顾律顾不上额头的冷汗,深深一躬到底,谦卑悔恨的说道:“都是我一时想差了,不该和衍堂弟争,我绝无脱离南阳顾氏的心思,还请侄女婿清楚暖姐儿,我向她认错。”
顾明萱站起身,泪眼迷蒙,“我一直敬佩燕王妃,她宽宏大量,友爱仁慈,南阳顾氏百年士族,但凡家族子弟哪个愿意脱离家族,我父亲……他只是一时气话,并非真正想离开顾家,没了家族庇护,如同无根的浮萍,无本之末,往后被人欺负了,也没家族子弟相助。”
顾明暖此时已经来到花厅门外,一双水眸隔着半挑起的帘子把里面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顾律父女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向守门的丫鬟点点头,丫鬟回禀,“王妃到。”
一直淡漠的萧阳脸上多了几分神采,顾明暖穿着牡丹花立领襦裙,头上簪着鎏金丹凤衔珍珠的步摇,又在发髻上带了两只玉蝙蝠,蝙蝠的翅膀镶满米粒大小的宝石,晶莹剔透,成色极好。
她一进门,立刻让屋中多了富贵。
萧阳很久没见她这么盛装打扮了,欣赏的一笑,扶着她坐下,“好看。”
声音不大,可越王是什么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等爱慕富贵的庸脂俗粉也能称为好看?
顾明萱刚把六妹妹叫出口,顾明暖霸道的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爹做的决定,我是赞同的,何况顾氏族中早有决断,你和顾大人也得到属于长房的财务,也有一些族人愿意跟顾大人,顾大人一直想说在族中说一不二,分宗令立,这不是正和顾大人的心思?”
“至于说顾大人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这话更是不妥。”
顾明暖笑盈盈看向越王,“你同越王殿下不是早定下婚期?全天下谁敢欺负越王妃的娘家父亲?越王殿下连精锐侍卫都舍得交给萱小姐,还有什么是越王殿下舍不得的?”
“您去京城打听打听,有多少闺中女子羡慕萱小姐。”
伶牙俐齿!越王再一次找到顾明暖的一个缺点,能言善辩的女子不够柔顺,看她无所顾忌的张狂,人后也没少同萧阳抗辩。
连萱姐姐都不叫了,顾明萱好似外人,一时也有些生气,暗恼顾明暖薄凉,向顾律使了眼色,不管顾明暖如何,他们父女要做出尽量挽回的样子,争取得到越王的支持。
顾律一咬牙,扑通跪在顾明暖面前,且咬破手指,鲜血流淌下来,染红手指,伤口极深。
顾明暖佯装吓了一跳,萧阳怒道:“大胆,你不知本王王妃见不得血?”
“来人!”萧阳着实厌倦顾律的表演,江氏兄弟带人进门,“叉出去!扔出侯府,以后不许他登门。”
“是,主子。”
顾律没来及急发誓,便被江淮堵住了嘴,直接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顾律挣扎都不算事,江淮只需要在他身上的某处穴位轻轻一点,顾律顿时觉得浑身瘫软,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
萧阳轻轻摩挲顾明暖的手臂,温柔的低声道:“没事了,我让人取一些酒酿梅子来。”
矫情,娇气!
越王越看火越大。
顾明萱提着帕子擦拭眼泪,“你怎能这样?我爹已经知道错了,燕王妃就不能包容他一点?他已经说过不同衍堂叔争了。”
“不能!”顾明暖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