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并没在侯府停留太久,仔细交代一番,笑容满面的离去。
等到祖母离开,顾明暖抄起炕桌上的果子狠狠砸向萧阳,“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萧阳灵活的接下果子,费解般看向顾明暖,仿佛在问,他为何要笑?
那副无辜的表情着实能将人呕死。
“也不知你给我祖母灌了什么mí_hún汤,她满口的夸赞你。”
反倒是对顾明暖多有教训,不是她怀着孩子,没准姜氏会说得更多,明明姜氏不大中意萧阳的,一直很宠溺她啊。
萧阳叼着果子靠过来,伸手揽住顾明暖,在她耳边把果子咬得格吧格吧直响,“好吃。”
“祖母只怕想到她当年有喜时……。”
在顾明暖发火前,萧阳低声道:“她喜欢我,还不是为让我能好好待你?归根到底我始终只是孙女婿,你才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姜氏一边叮嘱萧阳别惹顾明暖生气,招待下属去外面,一边请他忍让怀孕的小暖的坏脾气,然后再严厉的‘教训’顾明暖,还不是做给他看得?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小暖。
顾明暖也不是不明白姜氏的心思,深深窝在萧阳怀里,眼里划过几分心疼,倘若父亲真是……姜氏的孩子,在她怀着父亲时,受到的刁难和欺辱只怕不少,甚至直到生下有红云胎记的儿子依然没有办法去证明什么。
只怕当时顾四郎若不是带走孩子,会被人害死,而害死孩子的人恰恰是……莫怪祖母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他做得在多,在想弥补都无济于事。
当然这些只是顾明暖的推测,毕竟以祖母只对亲生骨血好的性情,断然不会因为顾衍只是顾四郎的儿子就这般对顾衍掏心掏肺的好。
她没打算去查证真相,父亲在族谱上就是顾四郎的儿子!
这才是姜氏对丈夫最狠的报复,唯一出息的子嗣在别人名下,百年之后顾衍只祭奠顾四郎,顾老爷子享受不到任何的供奉。
他却也无法怨恨顾四郎,因为顾四郎舍弃一切远走,最终早逝在荒凉偏远的凉州,是他对不住嫡亲的弟弟,明明可以做辅国重臣的人才被他逼走了,他总说自己是顾家和国朝的罪人也就不奇怪了。
萧阳眸子深沉,顾老爷子前车之鉴,他如何会对顾明暖不好?有任何的疏忽?
女子的心一旦伤了,就是用百倍来弥补都是无法挽回,都说男子绝情,似姜氏,小暖这样的温柔女孩儿狠绝下来,比男子更甚。
这还不算娘娘呢。
小暖有这样的血脉传承,他敢大意吗?
“祖母太寂寞了……”
顾明暖说道此处眼里闪过坏笑,“等娘娘生产时,我是不是带着祖母过去?我爹没什么经验,据说我出生时,他跟一群兵营的人在外喝酒来着,直到我娘出了月子,才勉勉强强原谅我爹。”
“岳父大人怎能这样?”萧阳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他是我岳父,我也要说他不该不守着岳母,小暖,你生产时,我一定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如同发誓一般,顾明暖扯了扯嘴角,心中泛起甜蜜来。
江恩放重脚步,他也不想打扰主子的好事,可有些事不能同主子说,本来他向让哥哥江淮来传话,毕竟今日他已经打扰了主子好几次了。
没有义气的兄长和冯招娣远远跑开了,其余婢女分量不够,他总不能眼看着主子一旦发火惩罚婢女。
萧阳听到屋外的动静,一丝不悦蹙在眉间,“什么事儿?”
“殷夫人出府去庄子上,萧……萧二爷说是同她一起去。”
顾明暖闻言楞了片刻,萧越竟然舍得同殷茹一起去庄子上?这是萧越能做出的事儿?
“她一定很高兴。”
顾明暖可以想见殷茹的得意,眉头皱紧,手指似有似无的掐算着,时而手指在身下的褥子上划算,没算错啊,莫非殷茹的危险在庄子上?
眉间被揉开,顾明暖同正色的萧阳对视片刻,忙握住萧阳的手,“我想吃燕窝,甜甜的燕窝。”
萧阳板着脸,染墨一般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顾明暖身体软,气势也软,搂住萧阳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着,“去嘛,去帮我拿一碗过来,你端来得燕窝比婢女们好吃,甜到人心头呢。”
“以后不许你再给殷氏算命,她多大的脸值得你耗费心血?”
“不会,不费劲的。”
顾明暖没办法同不懂玄门的萧阳解释,“只是随便算算,不耗费心血,我还能不在意咱们的孩子?”
“不耗费心血也不成!”
“是,是,是。”
顾明暖乖巧柔顺的点头,“我听话,听四老爷的吩咐。”
上扬的尾音很是惹火,萧阳身体一僵,小暖眉宇间又是难见的柔情蜜意,换做平常……他刚教训小暖不许做影响安胎的事儿,这会儿……只能用内劲勉强压住****的****,不自在的遮掩住身体的异样:
“你想知晓殷氏的动向,我会让人告诉你。”
萧阳唇边噙着一抹冷意,根本不必监视萧越就能明白萧越的打算,低声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抬头看看天,老天能放过当年毒死的谢夫人的殷氏?”
“……你是不是发现了异样?”
“其中还有谢珏一份助力,他不曾放下长姐谢夫人病逝的仇恨。”
谢珏本是镇国公主最看中的青年才俊,一来他快要成亲,二来谢珏说起过萧越……把镇国公主的目光移到萧越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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