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这种事儿,顾明暖无论是否愿意都要出面的,殷茹和萧焱媳妇一定得找长辈做主。
萧阳眉头皱紧,刚想说话,嘴唇却被顾明暖轻轻点住,“我自有分寸。”
他在外已经很辛苦了,后宅的纠纷不能再让萧阳出面了。
顾明暖把婢女叫进来重新梳洗,挽上桃心发髻,向萧阳嫣然一笑,指了指桌上放着写满名字的宣纸,“等我回来,孩子的名字应该能选好了吧。”
方才他们两人商讨孩子的名字,萧阳犹犹豫豫的,这不好,那不好的,写了好些个名字就每一个让他满意的,总能挑出一些毛病来。
“我尽力,你可得快一点!”
萧阳向顾明暖挑起眉稍,仿佛起名字这样的大事件,没有顾明暖,他做不来似的。
等到顾明暖出门,萧阳神色渐渐转为凝重,家居摆设一如既往的温馨舒适,可屋子里的下人却莫名感到胆寒。
“去把静北侯爷叫去书房。”
萧阳把写满名字的宣纸仔细折起来放好,起身向外书房走去。
她不愿意他插手后宅,他就把萧焱叫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焱刚刚承爵几日?就弄出让婶娘身边的丫鬟有孕的事来,在萧阳着力整肃萧家门风时,这无异于扫萧阳的脸面。
顾明暖见到殷茹时,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殷茹简简单单用一个婢女先是坏了萧焱的名声,偷人都偷到了婶子屋子去了,搁在谁身上都会污了名声。
另一方面殷茹很可能借此事让萧阳和萧焱之间存了矛盾争执,萧阳整顿家族子弟,不可能对萧焱把手伸到殷茹身边的事置之不理,而萧焱刚刚继承爵位,也需要在萧家和百官面前立威。
绝不会在像过去一样对萧阳言听计从。
殷茹一脸的愤怒,眼角却流露出一抹浅浅得意,提着帕子,“不是我们来打扰小婶子安静,实在是这事……这事只能您出面了。”
顾明暖坐在临窗的炕上,左手手腕搭着炕桌,碧绿的镯子衬得皓腕玉雪晶莹,自然而然透着沉稳,渐渐压下殷茹的‘愤慨’。
“先坐下再说。”
顾明暖看了萧焱媳妇一眼,“你也坐下。”
萧焱媳妇缩了缩手,尴尬坐在殷茹身边的锦杌上,低垂下眼睑,不是殷茹闹得太过分,她着实不愿来顾明暖面前。
当日顾明暖就暗示过她要按下此事,可殷茹哪是容易对付的?她本以消减开支为借口,逼殷茹裁撤身边人,暗地里又让信任的婆子给那丫头下落胎药。
只要婢女落了胎,便没了证据,单凭殷茹那张嘴也不能把事情推到侯爷头上去,何况她也可以借此机会除掉有可能降生的庶子,一举多得的事儿,却被婢女识破了,又是上吊,又是撞柱的……事情彻底瞒不住了。
殷茹擦了擦眼角,先道:“这事也怪我,没管好下人奴婢,这样的事在旁人家也不是没有过。只需侄儿媳妇悄悄同我说一声,是留还是不留,为侯爷面子,我还能说个不字?”
侄儿媳妇这句话犹如利剑直刺萧焱媳妇胸口,她脑袋垂得更低了。
顾明暖好奇的问道:“既是你跟前的丫鬟,她又是如何出得二门?同静北侯碰得面?侯爷他们住在正堂,离着你们甚远,她即便能再二门后行走,轻易碰不到侯爷。”
殷茹张了张嘴,“这个……”总不能说是自己时常制造同萧焱的偶遇。
顾明暖似笑非笑,萧焱媳妇略略长出一口气,殷茹稳住心神,谋算这么久,总能因为顾明暖一句话就让萧焱毫发无损的躲过去。
“这丫头老子娘都在府里当差,本就是家生子,素来待人友善,人缘极好,在别处当差的小姐妹有了难事,她都会尽力帮衬。”
殷茹勾起嘴角,“侄媳妇房中的李妈妈,还有几个二等丫鬟,她都是认识的。我们做主子断没有让下人们不往来的道理。许是她去侄媳妇的院落,被静北侯看上了。”
萧焱媳妇惊住了,顾明暖想到李妈妈还是她委以重任的仆妇之一,不是萧焱媳妇不谨慎,而是殷茹把手伸得太长了。
“侯爷……侯爷说当初是醉了。”萧焱媳妇只能开口为静北侯开脱。
顾明暖手腕上的镯子碰到茶杯,当得一声脆响,萧焱媳妇止住了话。
“做主子的人是不能让下人们之间断了往来,她就算如同你所言人缘好,乐于助人,但在侯府的正堂碰见侯爷也不是容易的。慢说是她了,就算萧焱媳妇跟前的李妈妈和二等丫鬟轻易很难进侯爷的身。”
萧焱媳妇连连点头,“侯爷最近在外书房歇得时候多,一心扑在公事上,来我屋里日都不多。”
得到顾明暖的提点,萧焱媳妇煞有介事的看向殷茹,仿佛是她或是奴婢使了什么手段构陷侯爷一般。
“殷婶子倒是说一说,我们侯爷何时何地幸得她?以至于她珠胎暗结。口口声声寻死觅活,殷婶子又说她是个有志气的,怎么就没脸没臊的闹开了。”
一连串的指责,没能让殷茹慌了手脚,她只是稍显意外,捏着帕子,苦涩的说道:“我晓得侄儿媳妇不喜侯爷身边添上个姨娘,说句掏心窝子话,我们都是女子,又都是做大妇的,有谁愿意眼看着姨娘一个个进门,庶子一个个出生啊。”
突然和软下来的殷茹,一番话说得萧焱媳妇少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厉色。
“只是孩子已经有了,那也是一条人命,更是萧家的子嗣。”
殷茹话题一转,“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