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说他前生除了没有顾明暖外拥有一切,不该抱怨,属于天之骄子。
但是没有顾明暖就是他最大的遗憾。
他无法去想拥有一切却无人分享的孤寂感觉,身边有再多的人,唯独少了她,又有何意思?心头总觉缺少一块,或是怅然若失。
萧阳想都不敢去想顾明暖不在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恐怕比谢珏记忆中的那个萧阳更疯狂,得到后再失去,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毁灭疯狂的念头。
何况他不是寻常的凡夫俗子,手中拥有颠覆一切的绝对力量,当他不在意后,这世上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安宁。
屋中悬挂的大红幔帐似将他眸子染上一丝血红,抱紧怀里的人儿,他威胁一般的扬头看向天空,“你们也不愿意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吧。”
“你这是在威胁谁?”
顾明暖听到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彻底清明过来,萧阳的语气虽是平淡,威胁之意十足,她支撑起身体同萧阳四目相对,他清俊的面容上勾出一抹笑容,犹如冰雪消融,轻轻蹭着顾明暖的脸颊,耳鬓厮磨,似一只大猫,依恋着她。
“你别这样,我没事的。”
她的心软成了水,轻轻吻了吻萧阳的手指,不过只是灵魂不大稳定罢了,只要她坚信自己就是顾明暖,便是神佛也无法把自己从这具身体中赶出去。
她对顾衍,对娘娘,对祖母姜氏没有一丝的生分,他们就是自己最在意的亲人。
萧阳嗯了一声,仿佛不在意,眼睫盖住眼底的异色,小暖儿还是不想说,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从谢珏和李玉口中得知,小暖儿过得并不好。
“明儿我陪你去看望岳母大人。”
“呀,你不怕我娘了?”
顾明暖好笑的反问,“越王不是要到了,你不在京城,好吗?”
突然想到夏氏说的话,顾明暖坐直身体,这个时辰殷茹应该是得逞了吧,真不甘心又让殷茹如意,算计陷害毁掉萧越那几个妾的名声。
那些女子是无辜的。
顾明暖也并非是良善之辈分,但无法眼看无辜的人受害,名声尽毁,萧越就算没有了权势,还是她们的夫主,以不贞的罪名足以逼迫她们自尽,进而她们的娘家女孩儿也会受连累。
殷茹不会想伤到多少人,只要她自己有好处就行。
“我得去看看能不能补救一二。”顾明暖正色道,“她自己同别人的男人不清不楚,若有所悟的勾引萧焱,最后却倒打一耙,说别人不守妇道。”
萧阳收回手臂,身体靠近软垫之中,慵懒拿过书卷,“快去快回。”
顾明暖主动凑上去吻了他的嘴角,抢在萧阳动作前,风风火火向外走去,门外冷风一吹,酡红的脸庞热度渐渐散去,领着换过衣衫的冯招娣向事发地方赶过去。
殷茹到现在还能在侯府翻云覆雨,兴风作浪,还有仆从听从殷茹的命令,有时顾明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韧性,她到底在侯府还有多少的暗棋?
等到顾明暖走后,萧阳慢悠悠收了书卷,敲了敲膝盖,“谢珏还没醒?”
“谢公子的人已经赶过去了,我们的人也已经撤走,在静北侯府,谢家的侍卫不敢太过放肆。”江淮躬声回禀。
“他戒心本就很重。”
萧阳颇为意味深长,亦有一丝得意,谢珏再小心还是找了自己的道,缓缓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他没准会喜欢舒服的睡上一觉,往日他精神绷得太紧了,到侯府跟去刑场……”
小暖儿为风华绝代的谢珏惋惜,萧阳亦有点不愿意如玉的人被毁去,萧家子弟的放纵仗势欺人是该好好杀一杀了。
以后萧家权势只会越来越重,骄奢淫逸的子弟反而贪图享受,磨灭骨子里的好战性情,萧阳可不想看十年二十年之后,萧家男人一个个都成了脑满肠肥的废物!
他在父兄手中接过守护延续萧家的重担,总不能让父兄失望,以前有萧越在,有些事他不好做,眼下正是彻底肃清萧家败类的好机会。
“把书房左侧架子上的礼盒送去给谢公子。”萧阳眸子闪烁,“你同他说,这是我的赔礼和谢礼。”
江淮点点头退了出去,江淮为萧阳蓄上茶水,轻声道:“王妃急冲冲的出去,万一身上再……毕竟王妃才好一些。”
“拦不住。”萧阳遗憾的叹息,自己怎能拦着小暖去破坏殷茹的计划?
那是小暖如何都舍不下的执念,而且她不希望他帮忙,他只能如她的心意,装作什么都不懂,不好明着插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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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侄女,啊,燕王妃。”
“……”
顾明暖穿过垂花门,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定睛看过去,扯了扯嘴角:“诚二伯为何来此地?”
不远处就是殷茹设计萧越侍妾与萧焱**的院落,顾诚又是来帮忙殷茹的?
顾诚听出话音不大对,剑眉微微拧了拧,一股莫名的羞愧和心疼滋味涌上来,寻常时他是不屑同人解释,说道:“和几名同僚刚刚欣赏完梅林的风光,正准备去花厅坐一坐,再去拜见静北侯。”
顾诚气定神闲,身上披着大髦夹缝里还残留着梅花花瓣,许是在外带久了,他眼睫上隐隐覆盖一层薄霜,脚下穿得靴子边缘粘着雪和泥土,完全不似说谎。
“花厅穿过垂花门就是了。”顾明暖想着尽快打发走顾诚,一会儿殷茹现身捉奸,没准又会勾起顾诚的同情。
顾诚皮笑肉不笑的颔首,“多谢燕王妃指路。”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