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被鲠了一下,拉着顾明暖坐下来,命人上茶,仔细观察女儿的神色,清丽娟秀的面容有红似白,精神也很好,问道:“可是萧阳着急了?”
“不是的。”顾明暖不愿让娘亲怀疑萧阳,呐呐的说道:“是我着急了,娘,谁能让我有子嗣,我就信谁。”
赵皇后咯咯的笑个不停,拢了拢顾明暖的鬓间碎发,“你才多大啊,孩子一定会有的,别太着急了,你本精通玄门秘法,就没提自己占卜上一挂?”
“算别人还挺准的,就是算自己雾蒙蒙一片。”
顾明暖拢在袖口的手轻轻捏起法诀,算不明白自己,她总能窥视娘娘一二,毕竟娘娘今日的表现同往常有点不大一样,听李公公的话中含义,娘亲对长公主同父亲的婚事不看好了……脾气仿佛也不大好,顾明暖着实担心娘娘出了什么状况。
虽然同她亲近的人都算不大准,但是总能看出个吉凶征兆,父亲去凉州时,顾明暖就暗暗的推算过,父亲并无危险,一直层出不穷的桃花运有减少的趋势,仿佛还有意外的‘惊喜’。
因此顾明暖就没担心过父亲的安危。
默默为娘娘推算,顾明暖面容一变,是不是算错了?
“你又想到哪去了?”
赵皇后一个指头点在顾明暖的额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时常溜号的毛病,你得改一改,别被旁人看出端倪。”
顾明暖嗯嗯嗯的敷衍着,越算越是心惊肉跳,再联想到萧阳的欲言又止和难得一见的尴尬惧怕,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试探的问道:“我爹去了凉州。”
一双灼灼的目光紧紧盯着赵皇后,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来,此时连顾明暖也分不清是希望自己算错了,还是希望自己推算准确。
赵皇后若是能让她看出破绽,哪能在宫中立足这许多年?
她轻轻抚衣袖,慢悠悠的品着香茗,“怕是在萧爷画舫上的事让你爹心存愧疚,这才跑去凉州清静清静。顾衍……看似大大咧咧的,有时心事颇重,爱把自己当回事儿,仿佛谁同他春风一度,都会赖上他似的。”
“您的意思是那夜的女子没想同我爹再有牵扯?”
“自然……”
赵皇后猛然感到顾明暖有意为自己挖坑,再改口有反而被她看出破绽,也是赵皇后面对女儿时太过放松,才给顾明暖留下可乘之机,“你呀,想问什么?莫非萧阳没告诉你?”
“娘……不是吧。”
顾明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吓出一身的冷汗,倒不是怕楚帝怪罪什么的,而是这种奇特的关系着实让她左右为难,娘亲根本不可能就此隐姓埋名,舍弃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迟早是要在回到宫廷去的。
以前她不在意娘亲同楚帝,现在她却心里存了疙瘩,就算她两世为人,还是守着贞操观念,有着从一而终的心思,嫁给萧阳后,她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贞……毕竟上辈子她是嫁过人的,还残留着同里玉几次欢好的记忆。
是萧阳的耐心,和对她身体的迷恋痴狂慢慢打消了她的疑虑。
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让娘亲不再委身楚帝?
赵皇后默默叹息一声,揽住顾明暖的肩膀向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只是意外罢了,天命如此,非人力可阻止,其实我早有察觉纪太后和陛下有意把阿宁嫁给萧爷,我本想去同他谈谈条件,顺便看看有没有可能拉拢他一下,没成想你爹当夜也在……”
顾衍酒量不好,被萧爷灌得稀里糊涂的,等她赶到时,一群歌姬围着顾衍献媚,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憋了一股火,当时萧爷已经同人滚在一起,她便上前把歌姬驱散,喝醉的顾衍如同一个孩子死死拽着自己的裤子,嘴里嘟囔着不能对不住亡妻。
她本来坚硬如铁的心松软了一瞬,就是这一瞬,便被顾衍抱住了……本想回身甩他一巴掌,手都举起来了,顾衍却傻笑说,长得好像她啊。
虽然她改了姓名,身份,容貌上也做了遮掩,可她本心上无法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那段只属于穷酸秀才之女的记忆一直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她把所有的善良,美好,女子一生中最清纯的时光给了身边这个男人。
而他还记得她!
即便她现在站得高,看得远,品位不凡,可对自己第一个用过真心的男人如何能轻易的抹去?
顾衍对歌姬舞姬保守得很,可对上她,……脱衣服很快速,三下五除二不仅把自己剥得精光,连她的衣衫也褪去大半,画舫的香料多是带有催情的作用,这些本对她影响不大,偏偏当夜也不知怎么了,就那么的……那么的顺从了顾衍。
“事后想起来,我很后悔!”
赵皇后语气里有无奈,亦有几分真心,她是真后悔把自己同顾衍的关系搞成了这样,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不说,还被萧爷抓住了不小的把柄,他到是没想着威胁她,可她再也不愿意被人操纵,好不容易把操纵她的人一个个诛杀干净。
她想让顾衍去做禁军统领,一是为以后考虑,毕竟禁军统领忠于她,她在宫里更有保障,二是就怕万一萧爷走漏风声,她把顾衍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就近监视着,省得顾衍在外惹事。
顾明暖呆呆的坐在一旁,猛然似被针戳到一般,问道:“娘,您有没有用药?我……我给您推算过,您是儿女双全的命格啊。”
赵皇后愣了片刻,失笑道:“算得不准,我入宫前就没打算再有子嗣,早早用了秘药,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