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眸光一凝,随即眉头紧锁,看完书信后,把信放到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书信上,轻轻得把书信推到顾明暖面前,优雅从容。
“什么意思?”顾明暖突然变得有点不确定了。
顾衍再凉州的事情不是殷茹翻出来的?
萧阳道:“殷氏对你们父女心怀恨意,令尊几次让她没脸,前两日萧宝儿又同外蒙公主当街打架……我心里明白,但凡令尊摊上祸事,你一定第一个想到殷氏。”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别人也会认定此事是殷氏做的。”
他站起身走到顾明暖面前,瞧着略显紧张的她笑道:“今日你来找我,我很高兴的。你这么聪明,又有姜太夫人和东厂相助,肯定能想到悄解决的办法。”
可顾明暖得了书信后,立刻来见萧阳。
意味着他对她是不是不同的?
顾明暖不敢同萧阳目光相碰,脸颊有些热,她也想不通怎么就想到了萧阳,她低声道:“我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
说到最后声音大了不少。
她头上簪着紫兰双色玉坠闪闪发亮,萧阳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叹息道:“兴师问罪我也高兴。”
“萧阳!”
“干嘛。”
“这事到底是不是你侄儿媳妇做的?”
顾明暖不想让气氛再诡异下去。
萧阳一直看着她,淡淡的回道:“你不明白吗?都这时了我怎么会准许殷氏再破坏我的计划……”
他声音很轻,目光微沉:“破坏我娶妻的计划。”
娶亲计划?
顾明暖见茶楼外翠绿的垂杨柳,心里分不出是喜悦还是惊讶,盘算细细品味半晌,她没有感觉任何的被冒犯的不悦,其实……开除殷茹的因素,她对萧阳也是另眼相看的。
何况她对萧阳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以前她还可以归结为欠了萧阳半条命,后来她又觉得不欠萧阳了,但是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对他的在意。
前生不多得几次碰面,萧阳都是一副冷傲疏离的模样,围绕在他身边得是终年不散的孤独。
今日甚至因他一句话就去想嫁萧阳的利弊?
她是不是糊涂了。
萧阳唇角勾起,顾明暖肯想就比以前更进一步。
女孩子挣扎迷茫的样子,挺可爱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宛若安抚小动物一般,“看令尊不顺眼的人不止殷氏一人。”
本想躲开萧阳的顾明暖愣了楞,琢磨谁最有可能用卑劣的手段恶心顾衍。
萧阳趁此机会收回了手,仿佛怕顾明暖想起方才被他轻薄了去,极快的说道:“令尊已经是金吾卫指挥使了,颇得陛下重用,他在指挥使的官位上,挡了许多人的路。”
“姜太夫人不愿意令尊尚主,不愿同皇室纠缠太深,看重长公主的世家子弟并不少。”
萧阳果断退回到原先的位置,重新坐下来,碰触她头发的手慢慢握紧,似感受那份独特的柔韧触感,总有一****会把她的青丝完全缠在自己手上,眼下不能太急。
外面关于他的传言很多,目中无人,倨傲弄权,他还是静北侯萧家人,只有顾明暖看清他,信任他,才会点头嫁给他。
以萧阳的心智和手段,他有得是办法让萧家把顾明暖嫁给自己,哪怕顾衍再疼顾明暖,或是有赵贤妃插手,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偏偏他不想勉强顾明暖。
她看着对坐在自己面前的萧阳,坐姿挺拔,俊雅矜贵,在他们面前的茶水永远是信阳毛尖。
似乎萧阳不喜欢毛尖。
他似乎很迁就她。
“没有刘佳人,还会有别人。”萧阳喜欢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唇边笑容越盛:“令尊总是躲不掉旁人的算计。”
顾明暖心知萧阳说得是正理,“我不想见刘佳人。”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淡的茶水,她又说:“想起她,我便恶心。”
倘若没有她重生,父亲怕是会早就死在刘家的算计之下了。
赵贤妃既然极力促成长公主和顾衍的婚事,再难同父亲有什么了,顾名暖却不想已经沦落风尘,不知被多少男人玩过的刘佳人出现在父亲面前。
父亲再见刘佳人,就同精美的瓷器沾上泥巴一样。
萧阳道:“令尊的往事瞒不住了人,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是令尊的一段经历。”
顾明暖咬着嘴唇,正因为知道他说得对,她才觉得不舒服,“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原来她也有娇蛮的一面,真是可爱啊。
萧阳伸手拦住脸上带着薄怒的女孩子,“我又没说不忙帮,你发什么火啊。”
她什么时候求萧阳帮忙了?
“倘若我猜得没错,把刘佳人弄进京城的人是……”萧阳手指向皇宫方向点了点,顾明暖顾不得同他生气,“不可能是陛下。”
楚帝既然招顾衍为妹婿就不会做出恶心顾衍和长公主的事。
“周皇后?宁德妃?还是淑妃?”
顾明暖吐出一个又一个名字,这些生有皇子的妃嫔就没一刻消停,“周家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
楚帝已经把刀都架在周家的脖子上了,周首辅和周皇后竟然还没丝毫的感觉,该说他们心大,还是楚帝布局太深?
“周首辅想搏得一线生机,必须掌握陛下亲卫之一,令尊是最容易被挪开的一个。”
萧阳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顾衍是唯一个出身世家却掌握皇帝亲卫的人,其余楚帝的亲卫指挥使都出自寒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