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听说是殷茹,向萧阳望了一眼,萧阳面色如常,微皱起的眉头仿佛还沉浸在棋局之中。
殷茹走了进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很注重打扮的人,红色万字缠枝褙子,石蓝色湘裙,紫罗兰颜色腰带,头上簪着衔九颗紫色珍珠的金凤步摇。
步摇轻晃,晃出殷茹万种风情。
便是后宫佳丽云集,她也是最惹眼儿,最漂亮的一个。
宁德妃虽同殷茹交好,此时也在心里念叨一声狐狸精,周皇后端庄淡然的笑着,见楚帝赞叹惊艳的目光,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其余妃嫔多喝了一碗干醋似的。
在水榭之中,顾明暖对昭贤妃最为在意。
上辈子她没机会入宫,更不会见到昭贤妃有多爱慕楚帝……她便好奇得偷瞄过去,昭贤妃神色未变,时而专注满足的望着楚帝。
她虽然不了解贤妃对楚帝的爱慕有多深,却知晓在楚帝暴毙后,她辅佐幼主登基,同摄政王萧越共同辅政,最终鸩杀萧越,绝不是赵太后为楚帝守护这片江山!
昭贤妃露出楚帝高兴,她就高兴满足的神色,比吃干醋或是偷偷用爱慕等手段勾引楚帝的妃嫔段数高了不少。
迈进水榭,殷茹觉察到后宫妃嫔吃醋的目光,她盈盈下拜,“陛下万安。”
优美诱人的身段,绵软又清灵的声音,再配上她绝美的容貌,殷茹风华绝代,完美得令男人侧目迷恋,女人嫉妒欣羡。
楚帝晃神一刻,“静北侯夫人,请起。”
“苏义,赐坐。”
“遵命。”
大总管苏义亲自搬了一张软榻并安置在楚帝和周皇后的下手,位于众多妃嫔之上。
殷茹落落大方的一笑,有股别样的洒脱跪坐下来,“多谢陛下。”
飒爽的劲头完胜宁德妃的娇媚。
楚帝眸色不由得深谙了几分,和言语色道:“殷夫人来见朕,所为何事?”
“还请陛下赎罪。”殷茹欠了欠身,浩荡坦然道:“我不知陛下和娘娘在水榭,来此处只为给我无辜可怜的女儿讨个公道。”
萧宝儿右腿骨折的事情很难瞒过楚帝等人。
顾明暖道:“不是意外吗?”
语调无辜好奇,尾音上调,她显得很震惊,“萧小姐受伤不是意外?”
楚帝等人齐齐默不作声,不少人都好奇专注打量顾明暖和殷茹,早就听说她们两个碰到一起必是火星四溅,交锋过瘾得很。
后宫妃嫔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莫非能大饱眼福?
昭贤妃转了转手中湘妃扇的扇柄,忧心忡忡的插嘴,“太后娘娘寿辰将至,萧小姐意外受伤,娘娘寿宴上祈福舞该怎么办?”
她起身向楚帝请罪,“本是陛下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谁知萧小姐竟然无法领舞,当日是臣妾选萧小姐入宫,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顾明暖和殷茹几乎同时楞了一瞬。
昭贤妃看似是请罪,其实她在落井下石吧。
别管萧宝儿为何受伤,在太后寿宴之前她右腿骨折便是不吉,更耽搁楚帝对太后娘娘表孝心特意安排得祈福舞。
萧家再能耐,此时也得在楚帝面前称臣。
楚帝倘若追究起来,即便萧宝儿受伤也难逃不自重且无福份的评价。
殷茹颇为意外的睨了昭贤妃一眼,昭贤妃不简单,敢明着给她挖坑,殷茹想到无缘无故背上的赵家灭门官司,昭贤妃恨着殷茹和静北侯萧家岂不是正常现象?
楚帝弯腰体贴扶起昭贤妃,笑道:“爱妃一直在静养身体,萧宝儿受伤和爱妃何干?爱妃不必自责,母后寿宴的祈福舞领舞……再选一人替代萧宝儿。入宫的小姐一个个都是名门良媛,谁上都一样。”
“不过!”
楚帝食指点了点顾明暖,“你可不许再意外受伤了,祭天舞……朕找不到人来替代你。”
殷茹眸子一冷,自己女儿可以替代,顾明暖却是独一无二?!
她配吗?
在殷茹反驳之前,楚帝抢先问:“国师,朕说得可对?”
一向置身万丈红尘外的国师很少表态,一旦他表态,任谁都得掂量掂量,他神色肃然,颇有仙气的说道:“顾小姐不可替代,其余闺秀都不及她。”
殷茹暗骂一声老杂毛!
却不敢当面对国师不敬。
国师和昭贤妃等同于给顾明暖一道护身符,即便殷茹能证明最后是萧宝儿受伤同顾明暖脱不开关系,因祭天在即,谁敢动顾明暖一根汗毛?!
楚帝特意暗中握了握昭贤妃的手臂,果然是个心里只有他且聪明懂分寸的女人。
对昭贤妃,他不吝啬多宠她一点。
正坐的萧阳缓缓宽茶,漫不经心扫过昭贤妃……微不可见稍稍皱了皱眉,很快又抚平眉头,宽大袖口挡住半边脸抿了一口茶水,低垂下眼睑挡住一丝异样。
他宛若一位从画卷上走下来的俊雅贵公子,言行一派世家子弟风范。
和以武至上的萧家众人明显不同。
楚帝暗自称称奇,略显儒雅的萧阳却是任何人都不会小看的。
昭贤妃羞怯的退回原位,楚帝询问道:“萧爱卿觉得如何?”
茶盖盖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阳淡淡的说道:“既然萧宝儿是意外受伤,臣亦不敢耽搁陛下向太后娘娘的孝心,另选闺秀代替她势在必行。”
殷茹想出口的话被萧阳警告的目光扫过生生的咽进腹中。
“静北侯千金是在宫中受伤,其中固然有她不谨慎,但侍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