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停下脚步,低头望着殷茹,“你说什么?!”
殷茹身体一僵,铺面而来的暴虐令她倍感压抑,顾诚周身上下冷酷阴沉模糊方才的儒雅风度。
“我……我是说……”
殷茹不自觉畏惧顾诚,倘若顾诚当初就有这股令女子畏惧臣服的气势,她还能毫无顾忌的抛下顾诚和昕姐儿同萧越私奔吗?
当初她除了觉得顾诚给不了自己想要的权势外,她知晓顾诚做不出伤人的事。
可是顾诚现在却要吃人似的,不是为了她曾经的背叛,而是为顾明暖。
她无法相信顾诚会对自己的堂侄女不鬼的念头。
殷茹咽了口水,紧张不知该怎么说,怕彻底惹恼面前随时都有可能狂化给她看的顾诚,温柔的男人一旦动怒比平时暴躁的男人更可怕。
见殷茹不说话,顾诚也就不再追问了,以殷茹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探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顾诚握紧拳头,他当年竟是救了一只畜生?
不,萧越根本连畜生牲口都不如!
“主人,睿郡王求见。”
门口的管事低声道,“睿郡王派兵围了府邸,奴才们都出不去了,任何消息都送不出去。”
殷茹下意识向顾诚身后靠去,苍白枯瘦的手拽住顾诚的衣摆,“救救我,顾诚,下辈子我愿意当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
顾诚没注意到殷茹,应该说此时殷茹在他和萧越之间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他的心思不会再为殷茹转动半分。
“请睿郡王进来。”
萧越走进花厅时,第一眼见到顾诚端坐在主位上,风度翩翩,儒雅飘逸,彰显成熟男子的魅力。
少年时青涩稚嫩,青年时激情四射,中年时成熟稳重,若论顾诚最吸引人的时候,怕就在此时了。
他位居阁老之位,又是太子的老师,为楚帝托孤重臣,几乎是登上顶峰,身具有内功,让他更显得年轻,肤白晶莹,自从萧越被越王打开一扇禁忌之门后,他觉得征服女人远没有征服男人来得刺激。
当然他不是对顾诚就起了心思,不过是多看顾诚两眼,欣赏顾诚有别于谢珏的儒雅。
早已步入中年的顾诚气质虽好,但还是比不上玉骨雪肤的谢珏。
“顾大人着实难请,以前本王几次下请帖,顾大人都百般推脱,本王无法,只能亲自登门了。”
萧越仿佛看不到已经缩到角落中的殷茹,不客气直接坐下,手中的扇子合拢,扇骨轻轻敲打掌心,“顾大人可否同本王谈一谈?”
顾诚淡淡一笑,纯黑瞳孔荡出一抹鄙夷之色,“你知道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是什么?”
萧越看了殷茹一眼,爽朗的说道:“本王虽是同顾大人交情莫逆,算得上是生死知交,可因为一个女子,你我之间……罢了,当初是本王做了对不住顾兄的事儿,女子如同衣服,本王把她还给顾兄如何?”
顾诚抿着嘴唇,殷茹紧张等着答案。
萧越主动向顾诚伸出手,就算顾诚对殷茹再没那份心,能报复抛弃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从今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有本王一日富贵,就有你的尊贵。当日你救下本王,不求任何回报,本王对你一直心存感激。说句实话,顾诚,这辈子救过本王的人不是只有你,但是只有你的救命之恩让本王难以忘记。”
顾诚当初对萧越唯一的要求是还北地太平,让蛮族知道中原不可欺辱。
旁人帮助萧越都为荣华富贵,唯有他……萧越当时认为顾诚太傻,太痴,如今回头看去,却有几分敬佩顾诚的人品。
有这样的臣子,他的江山才能稳固。
萧越已经在考虑摄政天下后的事情了,楚帝对顾诚委以重任,倒也不算是看错人个,顾诚的能力做首辅绰绰有余。
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是一个武将的手,曾经顾诚就是抓着这只手把萧越拽离要萧越性命的致命一箭。
顾诚眸子颇是复杂,萧越看不懂,自信顾诚不会拒绝他的庇护,他的友情,毕竟顾诚有妻女,还有母亲,他赌不起。
啪。
萧越的手腕重重挨了一巴掌,骨头好似被顾诚拍碎了,方才的笑容统统消失,萧越冷然问:“你是何用意?”
“我平生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眼看着你被射死!倘若能回到当初,我会先于那群刺客,在你身上狠狠捅上两刀。”
“我当初太天真,以为你是萧家的主心骨,以为没有你北地必乱。”
“现在我才明白,若要天下太平,诛灭蛮族,恢复国朝天威,唯有杀了你。”
哐啷,顾诚一脚踢翻了桌子,萧越连向后躲闪,避开砸过来的桌子,“你疯了?!”
“顾诚,你竟是不顾你妻女,儿子死活?”
“他们啊。”顾诚快速抽出隐藏在腰间的宝剑,“你觉得他们还留在府上?萧越,你这人总认为自己最聪明,算无遗漏,把旁人都当做白痴,岂不知背后有多少人嘲笑你的——愚蠢!”
嘲笑?
嘲笑他的愚蠢?
顾诚慢慢吐出最后两个字,好似钝刀子重重割到扎到萧越心头。
容不得萧越细想,顾诚何时把家人送出府去的,顾诚的宝剑已经刺过来,萧越同他之间半斤八两,严格说起来,顾诚的功夫比萧越更好。
只因顾诚受过很严重的内伤,内功比以前退步了一些,不过依然和萧越交手不落下风。
两人人影交缠晃动,屋子里的摆设家具因为顾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