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妹接过话题,隐去师父命她引诱从风一节不说,单把从风在虹城收到纸片儿,跟随自己来天津找娘的事儿告诉大家。
众人听说他就凭半张纸片儿寻娘,嗟愕不已,暗中叹惜他行事盲目没了落,但不好挫伤他一片痴情,都没人说穿。
郧中隐心想,他如今是无根的浮萍,大伙儿凑搭到一块也是缘分,劫船这事儿可称得上恩高义厚,咱可不能不管不顾,因道:“兄弟,你一个外乡人,天津可不是太平之地,别瞎天盲地乱闯。你娘住哪儿,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一概不知,这就好比大海捞针。所以别着急,先安心住下,咱哥几个晓得好歹,你的事大家替你上心,回头一起帮你访。”
全念坤附和说:“一句话的事儿。”
马翼飞也好言挽留。只有曹嘎三跟他们三个腔调不一样:“说是这么说,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觉得留在这儿耽误你的正事,也不好勉强留你不是?”
庚妹生怕他听信曹嘎三,让他一个人去瞎闯被师父撞上了,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在这儿有四大棍护着心里踏实,忙说:“这几位大哥都够义气的,要不我咋把你带这儿来?中隐大哥说的没错,性急吃不了热饺子,找娘这事得慢慢来。别犹豫了,先住下吧,总得有个落脚的地儿。”
从风一时没什么主张,便答应了。
此时天色渐明,郧中隐琢磨着失窃者极有可能报案,吩咐先将箱笼藏匿妥当,待过了风声再分赃不迟。
大家觉得有道理,依了郧中隐的意思。
庚妹对郧中隐说:“中隐大哥,从风没见过世面,很多事情我还得调教调教他,一会儿我带他出去走走。”
曹嘎三莫名其妙生出一些醋意,不满说:“你又不是他娘,调教什么?”
从风嚷道:“我早就知道了,她不是我娘。”
众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庚妹不知道曹嘎三说话为什么会阴阳怪气,心里不快,因昨天才见面,不想伤了和气,只说了前半句“外面风大”,把后半句“别闪了舌头”吞进了肚里。
郧中隐说:“今儿咱们有收成了,都别干活了,吃过早饭一块陪着从风去‘主鳳茶樓’喝茶听曲儿吧。”
大伙齐声说好,于是顾不上睡一觉,囫囵盥洗了,到饼摊填饱了肚子,勾肩搭背徒步前往“主鳳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