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里,赵东升都是早早起来和颜常、秦礼等师兄一块修行,尽量让自己不再想小湖村的事。闲暇之余,他又会跑去桐木山的一块大石上,修习师父给的磐石功。据说,这块大石悬铃门之前就有了。
大石上,赵东升盘身而坐,几个时辰了,腿脚已是酸麻难耐,悠悠睁开两眼,长出了一口气。磐石功讲究坚、静、毅,身如磐石不动摇、心如磐石不杂念、意如磐石不思虑。要做到这三点,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快两年了,还是悟不透这磐石功的真谛。
刚想起身活动几下,一双小手忽然蒙上眼睛。
“嘿嘿……羽儿师姐!”赵东升想都不想的猜道。
白羽儿跟他年龄相仿,两人很是投机,无话不谈。有时,还会帮他洗几件臭衣服。该吃饭的时候,总会来这里叫上他。
松开两手,白羽儿笑嘻嘻的从后面走了出来,腰间挂着一个红色小布袋。
“给。”取下布袋,放在他手里。
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赵东升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几块小点心躺在袋中,一股杏仁味儿钻进鼻孔。
“师父从北冷镇回来的时候,专门买了我最爱吃的杏仁糕。看你也饿了,给你吃罢。”白羽儿笑道,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看着袋中香气扑鼻的杏仁糕,他倒也觉着饿了。拿出一块,咬了一大口。浓郁的杏仁味儿顿时撑满口鼻,直通五脏六腑。细细滑滑,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呜~这么好吃的东西,羽儿师姐还不忘想着我。”说着,又拿出一块,放在白羽儿嘴边。
“羽儿师姐,你也吃,可好吃了……”
看着递在嘴边的杏仁糕,又看了看赵东升。白羽儿脸上一抹红霞飞过,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
“羽儿师姐。你来桐木山多久了?”嘴里呱唧着随口问道。
白羽儿掰了掰指头。
“五年了……我八岁的时候就被爹娘卖到一户有钱人家。师父路过,看我可怜,就把我带到了桐木山。”
沉默良久,赵东升心道:“世间竟有如此狠心的爹娘……”
“师弟,你怎么叫东升不叫东落呢?”白羽儿细细嚼着嘴里的杏仁糕。
赵东升一阵呛咳。
“咳……我姓赵,是冬天出生的,恰巧又是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冬生,东升,所以就叫赵东升了,二叔这么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他身子一顿,神色黯然。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二叔,想起了小湖村。
白羽儿见他不再吱声,转口说道:“天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罢。否则,又该被师父责骂了。”
想着吕正一那张严厉的面孔,连连点头道:“嗯嗯,赶紧走。”
不敢多呆,白羽儿在身后揪着他的衣角,两人飞也似的朝着山腰跑去。
悬铃门后院,烛火忽明忽暗。
“臭小子,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羽儿,还有你,笑社么笑!迟早被这臭小子带沟儿里去……”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赶紧吃饭!”
一声声厉喝从后院传来……
山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光阴匆匆又三年。
悬铃门厅堂内聚满了弟子,各个衣冠整齐神色盎然。在这里,他们要等候一位贵客的到来。
前不久传来消息,桐木山不远的北冷镇上异常干旱,数月不雨,颗粒无收,人们叫苦连连。吕正一满怀仁慈之心,但自知能力有限,便奋笔疾书报与朝天门。恳望朝天门得知后,能命高人来此,帮其化解。这段时间,众人在厅堂内日日等候,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诶,师弟。你说会不会来个满脸长须的老头儿?”秦礼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赵东升。
现如今,赵东升也成了一人高的小伙子,比年幼时壮硕了不少。眼睛紧紧盯着院子的大门,回道:“有可能,或许还带着一帮小道童。”
两人相视一笑,脑海出现一幅老道在前小童围拥的画面。
万里无云,浩朗晴空。站在厅外的颜常突然伸出手来,斜指空中,惊呼道:“快看!”
众人连忙挤出厅堂,顺着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遥遥半空中,只见一人白衣束体,脚踏飞剑,宛如横空流星,疾速驰来。
奈何悬铃门小门小派,至今无人可达御剑而飞的本事。顿时心驰神往,羡慕、崇拜,不言而露。
直到正空,白衣人纵身一跃,落在门前。收了飞剑,推门而入。
吕正一慌忙理了理衣襟,迎上前去,拱手问道:“小友可是朝天门人?”
“我是朝天门潭月山弟子,司马天鹤。奉掌门天玄真人之命,前来至此。”男子鼻梁高挺,面容清秀,双手回礼,道:“想必是吕掌门罢。”
左等右盼,朝天门总算是来人了。吕正一放下心中担子,伸手内引,笑道:“小友,厅堂歇息。”
见来者并非苍容老道,修为又如此精湛,羡煞旁人,真是名门出高徒。赵东升瞧了一眼白羽儿,戏道:“羽儿师姐,怎么样?”
望着面容清秀仪表堂堂的司马天鹤,白羽儿故作痴傻道:“什么怎么样?”说着,伸手一掐,直痛的他一声嚎叫。
吕正一牛眼一瞪,猛喝道:“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贵客之前不可造次!”
司马天鹤淡淡一笑看向二人,轻声道:“无妨无妨……只是要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还请吕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