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安一转身,就碰到柳云夕柔柔郁郁的目光。他走向她,还没开口,就听柳云夕说:“乔主任,麻烦帮我看会,我去倒杯水。”
“好,去。”乔以安应一声,进了教室。
和柳云夕一同监考的是教九年级科学的江老师,见到乔以安,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点头招呼。
乔以安伸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惊扰学生。便自顾看学生答题了,也巧得很,他看的第一个学生就是欧阳雅雅。那欧阳好像做贼心虚似的,拿眼角偷偷瞟他,左顾右盼,如坐针毡,一颗心全不在试卷上。本来乔以安只是看一下学生答题情况,见她这样,马上联想到罢考事件一定跟她有关,说不定主谋就是她们几个。
再抬头搜一遍,就看到与欧阳隔两个座位的陈思思神色也很怪异。
她们一定以为自己主谋罢考暴露,乔以安是专程来审视她们的?想到这里,乔以安乐了,要不是在考试,他真要好好吓吓她们。但现在还得让她们那敏感的心安稳踏实下来,于是乔以安敲敲欧阳的桌子,“想什么呢?好好考试。”又朝陈思思手语一番,他知道陈思思看得懂。果然,陈思思立即低头扎进试卷,不再顾盼局促了。
他的这个动作刚好被端着一杯水进来的柳云夕看到了,她奇怪地看着乔以安,疑问全在眼睛里。
“考完试找她要答案。”乔以安悄声说完,笑着走了。
什么时候,他跟她的学生这么默契了?
柳云夕抱着这个疑团,苦熬了几十分钟,终于熬到收卷铃声响了。看见陈思思已走向门口,她忙叫住她:“思思,一会去办公室等我。”
“好——”陈思思应着,拉起欧阳飞身跑了。
回到办公室,欧阳和陈思思都在,两个人一见她,就摆出苦瓜脸来,不等她问,陈思思先开口了:“语文老师,你出卖我们!”
这话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告诉乔主任,我们是主谋。”欧阳提醒她。
这欧阳和陈思思揪着柳云夕绕了好大一圈,才弄清楚考场上是虚惊一场。
“我就说嘛,语文老师不可能出卖我们。”欧阳讪笑着朝陈思思挤眉弄眼。
“是啊是啊,云夕姐姐是世上最善良最仁慈最体贴……”陈思思眉飞色舞。
“行了,刚才不知是谁守在这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吓死本宫啰。”柳云夕边说边做出胆怯畏惧样。
然后三个人“咯咯咯”大笑起来。
就算乔以安知道是她们几个主谋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会针对事情解决问题,才不会去管事情是谁做的,更不会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狠狠责罚。这就是乔以安,与众不同的乔以安。
罢考风波总算没有闹得太大,确切地说,它连一点涟漪都没掀起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件事让陆副校对乔以安刮目相看,赞赏有加。
天真烂漫的学生们考完试后就一心扑到即将到来的游园活动中了,再没人提起罢考事件。只是那些个主谋暗地里还是惶惶了一阵子,不知学校要怎样处置他们,可惶来惶去不见有什么动静。倒惶来了学校的一个重大决定,取消“月月考”,恢复一学期两大考制度,即期中考和期末考。
柳云夕知道,这一定是陆副校和乔以安在袁雅竹面前力争过来的。要知道,自负又专横的袁雅竹是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的,之所以依了乔以安,一方面是赵展煜紧逼着她离婚,她心力交瘁无暇顾及;另一方面,是因为前阵子学生才联合起来到董事长那去举报她,多少让她对自己的管理有了些思考,不想再节外生枝,惊动董事长。
这两天的游园活动,袁雅竹也没心思呆在现场,与师生们同乐了。她跟陆副校简单交代了一下,便离开了光华。
她匆匆离开,袁香竹虽感觉有些蹊跷,但也没往心里去,只想着她是想儿子和姐夫了,正好月考结束,这两天是考后过渡和游园活动,然后就是三天元旦假期,她应该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一家人好好团聚,好好陪儿子玩乐几天。
其实袁雅竹在不在,对袁香竹是没任何影响的。她们姐妹俩一个忙着上班应付离婚,一个忙着无聊再谈下恋爱,本就互不干扰,虽在同一学校同一楼层,但见面交流是很少的,有时一连几天都不会见面,甚至忘了各自的存在。
要不是凭空冒出一个宋绍荣,袁香竹早都离开光华回英国去了。
虽然已和乔以安订婚,但他一颗心全扑在工作和柳云夕身上,根本当她是空气。尤其是那晚她主动把自己给他却遭到拒绝后,她更是心灰意冷,对这场婚姻没有一点憧憬与幻想。
可宋绍荣跟乔以安完全不一样。他对她若即若离,有时谦谦有礼,有时热情粗野;有时大方自然,有时局促紧张。看她的眼神总让她心旌摇荡神思迷醉,这是乔以安从来没有给过的感觉。慢慢地,这个一开始她视之为大哥的男人一点一点地走进了她的心里,竟把乔以安一点一点地挤了出去。
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我的爱情是宋绍荣而不是乔以安?
袁香竹不禁这样问自己。
然后翻出宋绍荣发给她的第一条信息,痴痴地看着:香竹,我爱你!如果这爱有罪,就由你来给我判刑!但无论何种刑罚,依然不能阻止我对你的爱!除非你让我停止呼吸!
多么特别的示爱语言!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妙最智慧的情话了!
就这一句话,把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