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矿,”凌东城眼珠一转,把当初自己想干而没干成的事说出来,“直接挖金矿银矿铜矿不就完了?”
有点靠谱了,凌妆抛出疑问:“寻矿可能颇费时日,解不了当下的燃眉之急,而现有的矿床,大概分官办民办两种,官办的就不消说了,那是入国库的,民办的,还能占了不成?”
凌东城见女儿问得半懂不懂,差点自鼻眼里打哼哼,总管顾虑内侍宫娥,“便是官办,上交国库的也十不足一两成,东宫即便占了来,按往年的例上交也就是了。至于民办,查一查都是什么民,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封疆大吏,哪个良民能拥有金矿银矿铜矿?”
他差点指着自己问女儿,你爹那么好的头脑,你有见过咱家兴盛的时候有开矿么?还不是后台不够硬?
凌妆莞尔一笑,她爹果然出了个好主意,以前只怕是梦里想想,这会儿却太容易了。
“除了采矿凌左丞可还有其他法子?”
凌东城根本不用多想:“剿匪,打海盗,军队闲着也是闲着,占山为王的绿林里也不知有多少好东西,不比种田来得好?还能叫老百姓给主帅立生祠。”
“凌左丞是如何想到的?”凌妆赞赏地盯着老爹。
凌东城得意洋洋:“走南闯北押了那么多趟货,镖局吃了多少银子,可还是丢过几次……”
说起来好像很光彩似的。
“再不然,借惩治贪墨除去一批看不顺眼的老权贵,弄不好跌倒一个,就抵得上国库几年的收入……”
够了,凌妆觉得这几项真是大笔进项,笑道:“郭内臣,你们且退下。”
她觉得自家老爹出的主意不错。听着霸道,却很实用,升官是迟早的事了,但是,升官的前提,必然是要约束好凌家人。
凌东城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就算是老爹。在皇家那也是外男,女儿占了得天之便,不用太守规矩,他却是要提点一下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颇为老成持重地拱手道:“臣是外男。良娣不该屏退左右。”
“父亲倒也知道些规矩。”凌妆寻了把花梨木座椅坐下,明显有话要说。
凌东城站赶紧走上前几步问:“莫非出了什么事?”
“父亲多虑了,目前还没有。”
凌东城透出口气,这一年多来大起大落,可把他折腾坏了,如今女儿身在天家,站得高摔下来也重。搞不好就是杀头的事,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忙说道:“若无事,臣且到前头办差去了。”
凌妆微微摇头:“父亲难道不觉得骤然富贵。有许多事不像以往想的那样么?”
凌东城到底是个通透的人,而且人活在世间,再舒心的时候也会有烦恼,被女儿勾起来,他就开始倒苦水:“娘娘说的不错,咱们家如今是靠着你才在京都的锦绣堆里扎下根,可是这京里的勋贵人家多如牛毛。有许多还不拿正眼瞧咱们,认为咱们凌家从商轻贱,当面客气。背后就一堆嚼舌根……”
说着大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不论如何。臣都想好好做一番事给大家伙瞧瞧,并不是读书人才能为国效力的,商人一样也能!”
凌妆赞许地点了点头,露出丝笑容:“父亲说的只是一方面,那些百年世家,为何能代代诗礼传家?您想过没有?”
凌东城着实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到底是大老粗,性子却是直爽的,“女儿,今儿只有我们父女两个,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若爹做这个官要你为难,那也宁可不做。”
凌东城向来待孩子好,看着父亲熟悉的面庞,凌妆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琐事,想起初嫁时节他为自己忙前忙后,这是个宠女儿肯陪送约半家私的汉子,世间也并不多见……
她心头一暖,声音更加温和,“并非如此,只是提醒父亲,咱们家有些亲戚,纵容不得,这是在天子脚下,能上金銮殿说话的人很多,比如姑母家的程泽兄妹,人品低劣,凌家有光,我也不想让他们这等人沾。”
“道理爹怎会不懂?”凌东城叹气,“一则是你娘心软,二则我那老姐姐和老姐夫,也没做啥对不起咱们家的事,他们哭哭啼啼来了,我究竟拉不下这个脸。”
凌妆思索了一回,确如父亲所说,至少凌春娘夫妇和程润倒还没什么差错,急着将程泽赶尽杀绝,他们定要跪到父母跟前去苦求,到时候还不是个心软?莫如等他再生出事端来,再收拾不迟。
“眼前没什么事,且撂着罢,父亲留意着程泽,再生事端,可别怪我不给姑母面子。”
虽然抱着收拾程泽的心思,她到底还是将丑话说在前头了,若从此他老实安分,不来往也就罢了,若再生事,正巧拿他开刀,也叫臣子们看看,凌家也是能大义灭亲的。
“咱们家在京里站稳了脚跟,本家那头迟早会有人过来的,爹也下过狠心了,绝不给他们好脸色,赶他们回老家去,省得给你惹麻烦。”
“一个好汉三个帮,凌云还小,咱们家人丁也委实单薄了些。”凌妆深深知道,做后宫的女人,除了夫君的宠爱之外,娘家也是很好的一股助力,用得好了,对太子也有好处,使错了力,就是拉后腿的角色,她心里早就留意到了两个人,这时候便提了出来,“父亲养的孤儿都各有了生计,去年出事的时候四处星散,只剩下了石头流水兄弟,您觉得他们怎样?”
凌东城连连点头,“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好的,小时候不见出挑,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