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和罗真依旧在别院用过晚饭,才一起坐上马车,在侍卫随从们的簇拥下踏着如烟暮色回保定侯府。
透过薄纱车窗,可见沿街屋舍窗户门缝亮起的灯光,有妇人站到街边呼儿唤女,四五岁的顽皮孩童嘴里答应着,乳燕投林般快步飞奔钻进自家门户,锦绣看得有趣,罗真在她耳边说道:
“我们家一天到晚空空落落冷冷清清,若有孩儿,他只怕也不愿回家!”
锦绣:“……”
这厮又来了,坚持不懈地反对抱怨她每天跑回娘家。
“罗真,你知道吗?你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说清楚,拿出凭据!”
“你原来还说要做我家上门女婿的,现在我只不过多回几趟娘家,你就这样?”
“那时岳母大人未嫁忠勇将军,家里没有顶梁柱,我自然有心做上门女婿,现在情况不同,有忠勇将军,有两个包子小舅,还要上门女婿做什么?我就只能守好我的家了!”
锦绣无话可说,白了他一眼,罗真伸手环住她的腰,轻轻抚摸:“老腰好了吧?天色不早,我们赶紧回去歇息!嗯,舅母说这段时间还是可以常来岳母家,白天多抱抱小包子,晚上……”
“罗真!”
“嘘!”罗真低下头轻咬那花朵般的粉唇:“叫阿真,不然就按规矩,叫夫君!连名带姓地喊,外人听着成何体统!”
言毕加大力度索吻,激烈而霸道,锦绣被迫回应全力招架,差点喘不过气,欲哭无泪:这家伙近段时间越来越强势了,是要振夫纲压制妻室的节奏?那自己要不要反抗啊?可是,好舍不得反抗怎么办?还是……就这么沉沦下去算了!
次日,罗真没什么要紧事,可以迟些出门,就陪锦绣睡懒觉,但他哪里能睡得踏实?十几年军营养成的习惯雷打都改变不了:到点自然会醒,醒来了无论如何都再难睡着!于是依然是一个睡一个闹腾,最后以锦绣不得不放弃懒觉全心全意顺应某人为收场。
为照顾安抚锦绣情绪,罗真没有像平日那样不满于锦绣出门,而是很自觉地帮她做安排,还热心大方地亲自送锦绣去娘家。
路上,罗真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问道:“昨天晚饭桌上我看见二牛表弟了,我按照你的意思,让人将他送进青云学院,青云学院不到月底是不会放学子出门的,他怎么……”
锦绣道:“谁知道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说不定恐吓人家学院,说二牛是你什么什么人,不得怠慢得罪,人家肯定就不敢拘着他了!”
“我那手下办事干脆利落,不会多生枝节!而青云学院,里头多是极有风骨的学者大家,院规历来极严,不是随意能够恐吓得了的!”
“那我也不知道了,二牛怎会有本事跑出来!”
“要不要我让人去查查?”
锦绣想了想,转过脸认真地对罗真道:“你要想查,不如帮我去查一个刚调进京没多久的五品官员!”
罗真看着娇妻霞飞雪润的脸儿,鲜艳水嫩的红唇,想到那美妙滋味,喉结滑动两下,强自镇定没有扑上去,却是抬手轻扯她衣领,遮盖住颈脖上一枚紫色吻痕,声音低沉:“是谁?叫什么名?”
“赤州府来的,似乎是叫王佳文吧,他长子叫王宝城。”
罗真眉峰轻蹙:“这两个名字……关二爹说过一次,不正是谢三姑娘即将嫁过去的那家人么?”
锦绣瞧他一眼:“记性不错嘛,说一次就记住了。”
“我一向聪明,天生的!”罗真顺理成章揽上了那柔软腰肢,低头在脖颈处深闻:“为何要查他们?”
“谢三不想嫁了,想退亲!”
“要我出手吗?”
“不用,现在不是有人盯着太子么?谁都知道你不会偏离太子,保定侯府应该低调些。这件事,由我们女人自己解决!”
“你要如何解决?用什么法子?”
“我也不知道,先看情况吧,到时该用什么法子就用什么法子,管他高端还是下三滥,能成事就行!”
罗真:“……”
这意思,就像她说过的那句:管它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罗真手下办事果然快速利落,晚上夫妻俩回到保定侯府,就得到王家所有信息。
看得出来王佳文是个精明人,他家境贫寒,靠亲戚资助读书,最终拼得功名做了官,十年间他在外省任职,并没有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业绩,却也没让自己背上不良风评,官运平平稳稳,直到今年年初进京述职考评,顺顺当当补了工部五品员外郎!
其妻秦氏,出自赤州允县富户秦家。
这个锦绣听谢小玉说过,允县富户秦家是谢小玉母亲谢秦氏的娘家,王秦氏的娘家不过是秦氏族中旁支,她娘家早已没落贫穷,是以王佳文读书求取功名那些年,一直靠谢家资助度日。
王秦氏善妒,王佳文没有妾室,夫妻俩共生有一子两女,长子王宝城17岁,两女亦已及笄待字闺中。
王秦氏不知道的是,王佳文有外室,而且有两个,两名美妾是其上司所赠,都各生有子女,大的外室子已七岁!
此次王佳文能留为京官,是早已料定的事,因此外室在去年秋天就已先行到达京城安顿好!
王宝城有秀才功名,却fēng_liú成性,眠花宿柳平常事,最喜欢与已婚妇人交好!随父进京不过半年,已经勾搭上四名寡妇做姘头!
锦绣目瞪口呆,现在才算体会出昨天方德新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