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望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益州境内在章武二年突然兴起了一首诗赋,被全州的百姓争相传颂,连七八岁的孩童都能咿呀几句。
能识字老者纷纷向膝下的青年传颂着,眉目之间似乎还流露出些许遗憾,只是脸庞却是透露着如同青年一般志气。
“翔,你想好了吗”一位老者寓意深长的对着身旁的青年说道。青年跪在老者身前战战兢兢,似乎是在乞求什么事情一般。
“想好了!打算明天就奔成都军营去”青年没有敢看老者,只是低着头缓缓说道。
“也好!也好!你大哥当年服兵役至今未归,你今也要离开;我潘家这一代也算是为大汉尽忠了”老者面无表情的叹息着,来回踱了几步,便朝屋中走去。
被唤着潘翔这人,这才敢抬起头,看着已经逐渐衰老的背影从自己的眼中消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心疾首,却只有咽进腹中,让他慢慢消融。
这简单的对话不止是在潘翔家中上演,此时益州每一个郡县此刻都在发生着;郡县中参加过阅兵人,回到家中便开始宣扬着自己所见所闻,害怕着有谁不知道一般,其中夸大的成分自然也不再少数;他们还没有宣扬几日,却又被一首《从军行》的诗赋,给博得了头条。
一句‘宁做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就在这一刻沸腾了所有益州军民。刚刚才暂歇的成都路,这一刻又开始填满行人。只是之前的人是参观者,他们是演绎者而已。
也就在这一年魏黄初三年八月,雍州之地的谷物成熟之际;羌胡的骑兵在迷当的率领下开始朝雍州奔袭,打算掠夺今年入冬的粮草,处于边境的百姓在官府的组织下纷纷朝城中涌去,等待着朝廷的援军。
雍州刺使张既当机立断派出镇守西长史、征羌护军郭淮领军北上阻敌;
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其父亲郭缊乃是东汉时期的雁门郡太守;由于郭淮出生门阀之族,被举为孝廉,后汉中之战表现出众,在曹操去世后,曹丕便赐郭淮关内侯,在转为镇西长史、征羌护军。
因为魏国刚刚与吴国交战,损兵折将之后还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迷当抓住了这个机会,起五万羌胡之兵开始朝雍州逼近,迷当处事谨慎,全军共分为三个梯队依次开进。
前军两千作为先锋部队,探知敌人虚实;第二梯队八千作为前军的接应,以防不测;第三梯队则是他亲自的率领的四万中军,根据前方的探报而决定最后的进军方向。
八月北方已经开始刮起了大漠的北风,夏季的温度在这时已经被逐渐侵蚀;只不过今年这漠北的秋风带来的不是黄沙,而是羌胡的五万骑兵。
安定郡朝那县城;羌胡的前军在洗劫了所过之处的村落、乡亭之后,便把矛头对向了城墙低矮的朝那县城,汇合了第二梯队之后,羌胡包围了朝那城,准备展开围攻。朝那县在安定郡本就属于偏僻的县城,但是由于边境的缘故城内有五百守军在戍守城池,加上城内的百姓的协助,暂时构成了一道骑兵不可逾越的防线。
一万羌胡骑兵将朝那城团团围困,并且切断了城内的水源,每日还有几队游骑对城楼进行骑射骚扰,他们所作的一切似乎都在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在围城后的第三日迷当的大军终于聚集在了朝那城下,只是不同于阵容却不同于前军;因为迷当所率领的四万羌胡骑兵之中还有将近万余步军,只是这些步军却不是羌胡人,而是羌胡的奴隶,由着外族和魏国边境的汉人所组成。
他们之中甚至有老人、妇女甚至还有一些孩童,他们无助的脸庞与此时被众军围护的迷当那不可一世的姿态形成了最大的反差,号角一旦吹响他们就将扛着简易的云梯朝城墙奔去,性命似乎在这一刻已经不在属于自己,或许在被羌胡抓住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属于自己。
可以刺穿人心的号角还是响起了,拿着简易的武器扛着几架简易的云梯,奴隶开始朝朝那城冲锋,只留下一脸得意的迷当居然还在笑,扬着眉,有些张狂,心中正在幻想着城破之后的画面。
“曲长,我们要放箭吗”城楼上一个汉子对着身旁一个穿着军官铠甲的青年人说道。
曲长望着迷当的王旗下,眼中有着说不出愤慨,但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小声说了一句“放箭!”
“曲长,他们之中有老人、妇女、孩童,还有我们魏国的百姓,我们还是撤吧”那名汉子咬紧着牙,感觉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你不忍心射杀他们,城破之后谁又来保护城中的百姓,我们有武器有马匹可以逃走,城中的百姓可以逃吗,面对他们的只有屠杀或是奴隶!放箭!!!”曲长愤怒的推开了那汉子,取出了背后的弓箭,张弓搭箭便朝城下攻城的百姓射去,紧随其后城楼上所有的弓都被拉了满铉,箭矢朝着城下飞去、、、
本来就是寻常的百姓,之中还夹着老幼,面对着前面的死亡他们开始犹豫了;就在这一刻城门居然打开了,刚刚那名青年曲长提着长戟,带领着两百余骑兵杀了出来。
本来就已经被城楼上箭矢给惊恐住了百姓,面对突然而至的骑兵,在这一刻完全乱了阵脚,开始疯狂的朝后面撤退。迷当见着城门打开没有犹豫率领的骑兵就朝城门冲去,却被已经慌乱了奴隶给乱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