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薛府方向眺望了一会儿,高九就觉得眼睛疼了,他揉揉眼睛坐在木椅上,抚摸着他自己带来的酒道:“这可是我珍藏了十年的花雕,想着那小娘子的拿手好菜,一高兴就从梅花树下挖出来了,怎料那小娘子脾气一上来就离家出走了!哎!真是白白的浪费了我这十年陈酿啊!”
“若是高兄觉得可惜,咱们何不登门造访!”
高九嘿嘿坏笑道:“嘿嘿,我看是你想那小娘子了吧,偏偏串掇着我去!”
“不去就当我没说!”李牧又云淡风清的望着远方,风吹起他的袍子,卷着他的发丝,他就那样一副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
高九愤然道:“我最讨厌你这副清高的态度,明明内心想见得很,面上却装得无欲无求的样子,你说我是该说你太会演戏呢,还是你这个人对自己真的太过狠绝!”
李牧对高九的评论不发一语,他就那样岿然不动,如屹立于天地间的一棵云松。
“我服了你了,走吧!”高九提起那瓶花雕挽起李牧的胳膊就要走,李牧怔怔的望着被他挽起的胳膊。
高九皱眉:“怎么,连我也不配挽你的胳膊?”
“走吧!”他最后还是抽出了胳膊,飘然的走在前面。
高九咂咂嘴,耸着肩,翻着白眼,嘴里嘀咕道:“真是个洁癖男!”
李牧耳聪目明,他虽然听见了,却从不理会。
来到薛府的大门前,李牧示意高九去敲门。
高九皱眉不解:“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想见薛姑娘吗?”李牧一语道破了高九的真实意图。
高九虽然窘迫,可是嘴上还是狡辩:“谁说的,我明明是想吃小娘子的菜好吧!”
“既然不想敲门咱们就回去吧!”李牧转身就走。
“真是受不了你!”高九丢下一句重话,无可奈何的期身向前,抡起拳头,在敲下去前还贲贲的望着李牧,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看他。
高九碎碎念:“你这个家伙占了便宜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了!哎!想我这高贵的身份居然这样贸然的敲人家的门,目的还是为了见一个女孩子,传出去后还不知道被人怎样笑话呢!转念一想,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贸然上门,至少也得准备一番!”于是高九放下了拳头。
李牧疑惑道:“怎么不敲了?”
“我怕我这样高贵的身份贸然造访吓坏了小姐!”高九抖了抖衣冠,他那身衣服确实是金碧辉煌,贵气十足。
“难道你想暴露你的身份!”李牧的眉心微皱。
“就算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至少也应该是个王孙公子,我可不想太掉了档次!”高九挺了挺胸膛,那样子倒是威风凛凛。
“那你想怎样?”
“至少买些礼物,然后雇上三四个随从吧!”高九朗声道。
“随你!”李牧道。
“走,跟我去挑一些缎子,那天见薛姑娘穿着一身玫瑰紫的夹褙子甚是夺目,我想她就喜欢那些鲜艳的颜色,我们去挑一些彩缎送给她,还有她头上的五凤朝阳挂珠钗我至今难忘,那样的女子就该配那样的珠钗,咱们去买一堆,我想,薛姑娘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他们先来到了绸缎铺子,高九像点将一般,一溜烟的点过去,喜得那老板合不拢嘴。
李牧看见他胡乱的点一通,嘴角一扯,轻轻的摇摇头,他负手悠然的走在各色绸缎之中,所过之处留下一阵芬香。
“怎么,难道你也想挑一匹不成?”高九见他在绸缎中徘徊,起了疑心。
“随便看看!”他说出的话总是那样轻那样柔。
“别口是心非了,想挑就挑吧,又没人说你!”
“走吧!”李牧转身就走了出去。
“你这个人吧,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高九抱着他那些绸缎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他整个人都快被绸缎子压趴下了,他弯着腰请求道:“你倒是帮我拿一些啊!”
高九以为他不会帮他,因为他一贯是那样的淡漠,没想到李牧这次却爽快的帮他分担了两匹。
李牧就那样夹在腋下,大步朝前走去,他至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虽然和以前一样一味的装酷,可是在高九眼中,他这次酷得真的很有范儿。
少了那两绸缎,高九觉得轻松了一大截,他快步追上他,把其他两匹绸缎也扔给了他:“劳烦你暂时帮我拿着,我到前面的首饰铺去买些珠花!”说完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李牧抬头,见门口明明就有个首饰店啊,想明白后,眉头越锁越紧。
他把绸缎放在门囗,然后进首饰铺遛了一圏儿,就坐在门口等高九。
高九在前面的首饰铺胡乱买了一包珠花,等了好久也不见李牧赶上来,他只能折了回去,见李牧正悠然的坐在台阶上,手里转着一枝碧玉簪子。
高九当场就火了,骂道:“我勒个去,我等了你半天,你居然坐在那里玩你那个破簪子!”
李牧见他回来了,抿着嘴,斜了他一眼,甩袍离开。
高九觉得,那一眼如万年寒锥,能杀人于无形,逼得高九后退一步。
等他回转过来,他急忙去扛那缎子,手忙脚乱间,拿起这匹又掉了那匹,他弯着腰,伸长脖子大叫道:“喂,你别就这样走了啊,至少帮我拿一匹吧!”
李牧根本不理他。
高九这才明白,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再一想,我有的是钱,为什么要叫他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