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处理完郑大观人的生后事就悄悄的离开了瘐岭镇,半路上,她遇上一辆前往都城的牛车。
牛车行了半月,终于到达了京都郊外,岫烟付了车钱,就朝城里赶去。
来到兴隆大街,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门头,岫烟怔住了,昔日的小门小户,如今挂上了烫金的门楣,上面赫写着“邢府”两个字,岫烟用两只小拳头,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她在心里犯嘀咕,这是我家吗?可我家明明就是这个门牌号,而且这家人也姓邢,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吧!
正当她犯嘀咕之时,身后响起一少年的声音:“姐,是你吗?”
岫烟堪堪转身,只见一个峨冠博带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唇红齿白,面如玉,发如墨,这不是正是邢岫玉吗?岫烟吃惊的叫道:“岫玉,你都长这么高了啊!”岫烟发现她要踮起脚才够得着他的头顶了。
“姐不想想,你都有多少年没回家看看了!”邢岫玉语带责怪之意。
“是姐不好,来,让姐好好看看你!”岫烟握着他的双臂反复的打量着她唯一的弟弟,百看不厌一般。
“姐,你看得我好不自在!”岫玉红着脸道,“姐,快进去吧,爹爹都想死你了!”
于是弟弟搂着姐姐的肩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边聊天。
岫烟问道:“玉啊,你现在在哪里念书?”
邢岫玉得意道:“原本是在一家没有名气的小私熟,可是半月前我进了咱们都中第一国学院,弘文书院!”
“天啦,你居然进了宏文书院,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要不是王爷帮忙,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子弟怎么可能进得了国学院!”
“王爷?你是说,”
“是啊,除了北静王还能有谁,他可是对姐姐你痴心一片啊!姐姐可千万别辜负了王爷啊!”
“瞎扯些什么。我和北静王跟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未必!”
“人小鬼大!”
姐弟俩嬉笑着就进了内室。
“烟儿,你回来了!”邢忠坐在轮椅上,看到岫烟那一刻老泪纵横。
岫烟望望岫玉指着那张轮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岫玉叹道:“也难怪,姐姐这几年不在家。不知家里的状况,爹爹的脚疾常年不治,已经废了,如今只能坐轮椅!”
岫烟扑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爹爹。女儿不孝,女儿,”岫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邢忠抚摸着岫烟的发顶,安慰道:“好了,女儿,一切都过去了,咱们这个家现在也算熬出头了!”
岫烟抬眼,见屋子里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一应摆设俱全,墙上竟然还附庸风雅的挂上了米襄的字画。也算是中上等的富裕人家了。岫烟问岫玉:“咱们家怎么会这样有钱?又是因为他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咱娘也功不可没!”邢岫玉答道。
“对了,咱娘呢?”岫烟抬头四处张望。
邢忠呵呵笑道:“你娘啊,现在是忙得脚不沾地呢!”
“娘在干什么?”
“咱娘和隔壁的荷大姑合开了一家脂胭铺,两个人如今经营得风生风起,咱如今的家业可都是你娘一个人赚回来的!”
“咱娘哪来的本钱?”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北静王给的!”
“什么时候?”岫烟道。
“一年前!”岫玉回答。
一年前,那就是岫烟还住在北静王府的时候,那时候,岫烟的心里,只有李牧。没想到北静王却默默的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岫烟的眼眶有点湿润。
邢忠一般不插手女儿的情感问题,可这时,他也不得不为北静王说话了:“女儿。爹爹有一句建议,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爹爹,你说!女儿听着!”
“李牧虽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知道女儿你也喜欢他,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李牧为官后的所作所为。父亲多少也听闻了一些,阎王?哼,这可不是个好称谓。而且我听说他的后台是仙逝后的太上皇,今上极不喜欢他,他后半身的前途堪忧。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和当朝一位郡主扯不清,而且他还伤害过女儿你,为父觉得李牧真不是女儿你的良配啊!”
不是良配!这一点,岫烟也是半月前才看清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凶残的性格。
岫烟苦笑道:“父亲,女儿清楚了!”
“清楚就好!清楚就好!”邢忠欣慰道。
“那女儿斗胆问父亲,父亲认为都中男子谁堪为女儿良配!”岫烟一边为邢忠捏着腿,一边玩笑道。
“父亲认为,北静王可为首选!”
还首选呢,看来父亲的心中还有第二人选,岫烟想,父亲心中的第二人选不会是薛蝌吧!以前,岫烟觉得薛蝌是还可以,不过经过蓬莱的那件事后,他在岫烟心中打了八八折。
至于北静王嘛,他那妻妾成群的身份,岫烟果断爱不起来,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完美的!虽然她自己也不咋样。
岫烟苦笑道:“爹爹,女儿可不愿意当人家后苑里的一只花瓶!”
“女儿,要搁在以前,爹爹也不会为北静王爷多说一句话,可现在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岫烟轻笑着为邢忠捏着腿。
“闺女,你还不知道吧,北静王从蓬莱回来之后,就陆续把他的妾解散了!别人不明就里,为父心里可明镜一般,王爷可是为了丫头你啊!”
“什么!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