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烟走开了,北静王无趣,一甩手,走到蓬莱三公子身边道:“我们这些人在海上漂了这么久了,现在也算大团圆了,三公子是不是应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招待咱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蓬莱公子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呢!要不,咱们这就启航去蓬莱,见过我的父亲!”
说这话时,蓬莱公子是含情脉脉的望着贾探春的,仿佛,他不是在和北静王说话,而是在和身边的小姐私语。
敢情这是媳妇儿要见公婆的架势啊!贾探春羞憨的低下了头。
不远处的岫烟却撅了撅嘴,她不想到蓬莱去,她只想回中土,不知怎么,这时候她有点想自己的父母了,她脚提了提,想向北静王表达自己的想法。
娉婷却首先站了出来,嘟着小嘴不满道:“这怎么算团聚呢?我的牧哥哥还没找到呢?”
贾探春见娉婷生气了,主动提出道:“公子,见岛主的事容后再说吧,咱们先帮郡主妹妹找到李大人!”
“好吧!只是这大海茫茫,要找一个人真的很难呢!”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关键靠运气,咱们出来没几天不是找到了北静王和邢岫烟吗?我相信找到李大人是迟早的事!”
她居然直呼岫烟的名字,看来真的是轻贱岫烟啊!岫烟盯着贾三小姐的方向咽了咽口水,若不想被这高傲的贾三小姐看不起,她只需要和北静王走得很近,可是她不想,在认清了自己和北静王以后,她不想再和北静王暧昧不清,北静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想仅仅是因为利用而把自己的后半生和这位姬妾成群的王爷绑在一起,即使离开了李牧,她也想过得更好,倔强的邢岫烟从来不会屈服于命运。
岫烟抬眼扫视了一番。却不见薛蝌,她问身边的黛玉,黛玉猜测道:“好一阵子不见了,大概是进仓里休息去了吧!”
宝钗摇头道:“这蝌弟也真是的。没见到邢妹妹时,日想夜想的,这次真见到了,自个儿又躲起来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去看看他!”岫烟转身。弓身进了船仓。
来到仓里,只见薛蝌正端坐在桌子前,面前摆了一大摞帐本,和一把算盘。
“薛大哥,你在算帐吗?”
薛蝌见岫烟走了进来,又惊又喜,他提起衣摆一抖,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妹妹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你在干什么?”岫烟回道。
“哦,闲来没事。我对对以前的帐!”
“对帐?”
“是啊,我总觉得这本帐有问题,可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妹妹聪惠,记忆力惊人,可否帮薛大哥看看哪里不对劲!”
“薛大哥真是玩笑了,我又不懂经营之道,又怎么看得出纰漏!”
薛蝌搔着后脑勺道:“瞧我,一时高兴就忘了,隔行如隔山。妹妹即使聪惠未接触商道自然是不懂的!”
“薛大哥觉得我天资如何?”
“什么?”
“经商,薛大哥觉得我可否经商!”
“当然可以啊!妹妹天资聪恵,又记忆力过人,正是经商的一块好料子呢!”
“是吗?可是我不善言语。怯于沟通!”
“商场也各司其职,妹妹若真想经商就先从管帐做起吧,恰谈生意的事你一个女孩子也不适宜,若真想学习就女扮男妆跟在我身边可好?”想到岫烟终于要和他产生交集,薛蝌很激动。
“薛大哥,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的。你们薛家佑大的生意,管帐自然有帐房先生,我一个毛丫头怎么能担此重任呢!”
听到此话,薛蝌有些失望,回过头想想,邢妹妹有北静王宠爱着,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又怎么可能投生商道,经商是很辛苦的,有时候为了谈成一笔生意不仅要装孙子,还要牺牲健康,生意总是在吃吃喝喝之间谈成。
遇到逢年过节,一天的帐要算到大半夜也算不清,劳神又废力。
他叹息一声,自己总是意想天开啊!邢妹妹就是那天上飞的白天鹅,自然有天上的雄鹰与她匹配,而自己只是一介商户,再有钱,身份总是低贱的,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总是排在最后。
“薛大哥,你怎么了?”看到薛蝌黯然不会是以为我轻贱商户吧,为了不让他误会,她赶紧道,“薛大哥,我不是不愿从商,我只是没想好,等哪天我想好了,我来找你,你还愿意教我经商之道吗?”
“当然,我将倾囊而授!”由于太激动,薛蝌捉住了岫烟的手。
岫烟尴尬的抽了抽自己的双手,薛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放开手,在身后擦了擦,枘枘笑道:“薛某失态了!薛某失态!”
看到他那傻愣愣的笑,岫烟也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北静王被仓里欢快的笑声吸引,急匆匆的走过去,一捞仓帘,果见岫烟和薛蝌笑得正欢,眉头微皱,心道,难怪岫烟突然之间对他疏远,原来是另有新欢啊!他转身,一甩帘子,愤然离去。
看到北静王生气的样子,薛蝌有些不安,他转头看向岫烟,却不言不语。
岫烟嘴角撇撇,眼角含着一丝哀怜,怜他也怜她自己。
北静王既然非良人,不相爱就别纠缠,这是岫烟刚刚想通的道理。
她坚信,欠人的,终究是要还的,她不想因为害怕寒冷,而到另一个男人怀里取暖!她以前做错了太多,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即使对于眼前的薛蝌,她也只能把他当哥哥,她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