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有一骑飞来,是左衽而红裤的探子,尘土当中,那红裤子依然明显。亲兵提醒了一下:“大将军!”
蒙恬勒住马。那探子已经到了。
“大将军,有大约两千人向我部右前方移动,全部轻骑。”
蒙恬点点头,说:“再探!”
两千人的轻骑,能干什么呢?不会是阻击,恐怕又是老套路——诱敌深入。
哼,他不会给他们时间了!
这两千人他也要全部吃掉。
想到这儿,他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对身边的亲兵说:“传令给各部,就地休息,迅速埋锅造饭。把李来福将军叫过来。”
亲兵得令下去。一会儿,部队的行进停了下来。马不解鞍,停下来吃草、饮水。人坐下来了,但还在各自所属的队伍,基本队形仍然保持。
李来福跑过来。“大将军,李来福听命!”
“嗯。李将军,有两千轻骑正从右前方向我部推进。大军能不能安然吃饭就看你的了!”
“李来福明白,我这就去打个开门红!”说完,飞驰而去。
蒙恬也下了马,拍拍辛苦了的坐骑,把它交给亲兵。
“太子殿下,兴奋地大叫。
冒顿早就看见了,他转身看看身后的两千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众人就把眼光汇聚过来。
“看见吗?炊烟!他们正在吃饭,不能让他们吃饱了有力气打我们,得现在就过去冲他个措手不及,准备好弓箭,先射倒一批再说。记住,能打则打,不恋战,往北边大漠引敌深入。路上有接应我们的兄弟!”
众人举了下手中的武器,意思是记住了。
前方是一些低矮的土丘,炊烟从土丘后边升起。秦军的尾部还可以在更低的地方看见。
冒顿一招手,两千轻骑就像草原上的疾风一般向土丘驰去。马身上的銮铃早就摘掉了,而厚厚的草甸子使马蹄的声音变得微乎其微。
突然,“嗖、嗖、嗖!”连续破空的声音响起。箭矢如雨一般向轻骑射来。
不好!中埋伏了!
众人连忙操起手中的武器,有的弓箭在手,但拨打箭矢明显是不称手的。有的操刀护住头面,但身上是护不住了。
“哎哟!”鱼图格中箭落马。
冒顿在他落马的一瞬间一把捞起他,同时对身后的骑士们大喊:“快,向北转移,向北转移!”
骑士们伏低了身子就策马向北。
不幸得很,马也中箭了。一个栽倒了,阻了后边马匹的路,撞倒一个、又一个,有同伴回身救人的,被前边的人一扯,“快呀,来不及了!”那人也只好弃同伴而去。
飞矢仍然如雨。
冒顿边跑边骂,也不知道在骂谁。他的马屁股中了一箭,不能好好走了,旁边的人已经歪在马上快不行了。冒顿一把推开他,飞身换马,再回身把鱼图格拽过来。
“太子,我不行了。你把我扔了吧!”
冒顿一拳下去,鱼图格不说话了。也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乖巧了,总之不像刚才那般挣扎,像个面口袋似地搭在马背上。
后边赶上来的温尼罗说:“把他给我,他太碍你的事了!”
冒顿把鱼图格像面口袋似地扔过去,温尼罗准确地接住。
冒顿回身一看,身后跟着的,也就几百人了。远处的一支秦军骑兵也追了过来,箭还在射,自己这支队伍也有回身射击的,但没中目标,箭矢就落地了,射程没到。而对方用的是弩,射程远胜于他们手中的弓箭,不时的有同伴中箭的叫骂和扑通、扑通摔在地上的声音。
又有中箭受惊的马,又有倒地的马,又有被前者跘倒的……
秦军紧咬不放,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少了。冒顿从没感觉到如此懊丧。
温尼罗一咬牙,把鱼图格推到马下,带着他自己也跑不掉了。
鱼图格被推下来的时候,后边的马一脚踩上去,“嗷”的一声,听得冒顿一阵心颤。他圆睁着二目,狠狠地用手中的刀背拍了拍马的屁股。马吃疼地猛跑,猛跑,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才能如了主人的愿。
……
匈奴人的马和马术确实好,渐渐地追不上了,也到了弓弩的射程之外,李来福拿起手中的刀向空中一举,“听令,停止追击!”旁边传令的亲兵也跟着大喊“停止追击!”一匹匹马就在奔跑中被紧急勒住,“吁——!”“吁——!”
“回去,吃饭!”李来福一挥刀,向着埋锅造饭的土丘处跑去。
回程的路上,收拾战场的军士已经开始工作了。补刀、找干粮、拿兵器、拉马、拉不走的就杀掉,补充军粮。
清点人头的工作也开始了,有人在记军功。这是全队人马的大功,要记在李来福所部的头上。
蒙恬已经吃完了饭,冲着飞弛过来的李来福说:“干得不错!有多少伤亡?”
李来福有些兴奋地说:“有五个中箭的,两个比较严重,可能会没命,另几个养养就好。”
“嗯,干得不错。开门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