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实秋摇了摇头,心中轻叹:何必较真呢?
既然试探已经作罢,欧实秋便不再多想,他缓缓开口,道出了这次来王府的真实目的:“乐清表妹,可能带我们进宫?”
“进宫?”
“嗯,”欧忍冬点头,道:“今日爹和娘亲被皇上宣进皇宫了,我们有重要的事告诉他们。”
“姨父姨母进宫了?”楚乐清愣乐一瞬,随后道:“想来是皇上知道解除这次疫情的药方是姨父开的,要封赏姨父姨母。你们,有何担心?”
看欧实秋和欧忍冬担心的神色,楚乐清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他们担心什么呢?姨父姨母难道不是单纯的进宫领赏吗?
欧忍冬咬着唇,好像想起了一些令人十分愤怒的事,她疾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在马车上与你细说,但我们现在一定要进宫。”
楚乐清看着她,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欧实秋道,沉吟道:“好,茉织,让张管事备马车。”
“不用了,”欧忍冬站起身道:“我是乘马车来的,咱们做一辆车去。”
楚乐清拉着她的衣袖,沉稳道:“还是乘昊王府的马车,可直达武德殿外。”
茉织对张管事说着事的时候,张管事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将马车准备好了。并且,在茉织走后,张管事回到房间里呆了一会儿,不多时,天空中便有一只白鸽飞过。
为了方便进去,楚乐清和欧忍冬坐在马车里,欧实秋便负责驾车。
欧实秋的马车驾的又快又稳,没过多久便到了宫门处。果真,守门的侍卫见是昊王府的马车,只问了两句话,又看了楚乐清递出来的宫牌,便放了他们进去。
马车到了武德殿门前才停了下来,楚乐清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茉织才扶着欧忍冬出来,她则在下面接着。
小冬毕竟是孕妇,自当时刻谨慎些才好。
却不想,她们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到武德殿另一头,有几道人影走来。
欧实秋脸色微变。欧忍冬也心头一慌,难道真的来晚了?
楚乐清瞧着两人的神情,心中疑惑更深。但只一息,她便将这疑惑给压了下去,率先踏过武德殿的大门,迎了上去。
对面的来人果真是欧庄主和欧夫人。
领着他们的内侍,见到楚乐清,忙屈身行礼,道:“奴才见过五皇子妃。”
楚乐清对他道:“你先退下吧。”
内侍低着头,道:“是。”
而后才慢慢向后退了一旁,继而转过身,迈着小步子回去了。
这会儿,欧实秋和欧忍冬也跟了过来。
欧庄主只瞧了他们一眼,便道:“回去再说。”
于是,欧忍冬满心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吐出一个字:“好。”
楚乐清见欧庄主和欧夫人面容也是这般严肃,心头不由跟着一紧。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欧家这般紧张?
回去的路上,仍是欧实秋驾车,楚乐清,小冬和茉织坐在马车里。欧庄主和欧夫人则乘坐另一辆马车。
到了昊王府门口,欧实秋停下马车。楚乐清下来时,却发现欧庄主和欧夫人并未在此停下,而是直接回了红坊街。
楚乐清有些不解的看向欧实秋,道:“今日的事,不能让我知道吗?”
欧实秋今日一直是难得的正经,他道:“还不是时候,这时候,不能把你再牵连进来。”
欧忍冬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楚乐清,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都没说,便坐着来时的马车回了红坊街。
楚乐清站在大门前,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去,好似再出神。片刻后,她对茉织道:“去找车夫来,我们今日去茶楼看看。”
……
欧实秋,欧忍冬紧随其后,赶回了欧府。只是他们一进大门,欧实秋便对门童吩咐道:“今日闭门谢客,无论是谁来,一律不见。”
门童应是。
前厅里,欧庄主面无表情,看起来还是那么冷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日险些就将玉灵山庄上千口人的性命交待在皇宫里。
欧夫人面色有些苍白,宫里的事,她想起至今仍心有余悸。
欧忍冬进门便道:“爹,娘,你们在皇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欧实秋还算冷静,进门并未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大口饮下。喝完茶,他才道:“应该无事,否则爹娘现在恐怕也回不到府里。但是,看爹娘的神色,那件事,似乎也不是很顺利。”
欧忍冬闻言脸色微沉,过了好一会,才道:“爹,娘亲,我知道你们想为我报仇,想让凤鸣堂的人付出代价,但是此事若是危害到山庄,还是作罢吧。”
欧夫人不忍她如此自责,安抚道:“冬儿,此事并不是你一人的事,咱们报仇也不是为了你一人。老管事几近丧命,如今虽是好了,但是身子骨大不如以前硬朗。还有咱们府里的小厮,他们虽是小厮,但都是我们山庄的人。若是不报仇,咱们回去云州,如何对他们的妻儿老母交代?”
欧忍冬心口有些抽痛,浑身好似被抽尽了力气,她缓缓走到木椅旁坐下,道:“母亲,还是我的错,若是我当时听大哥的话,好好呆在客房里休息。便不会被凤鸣堂的人掳走,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欧忍冬也渐渐不再提这件事。但她还是怪自己,她有无数次在睡梦中醒来,欧府死去的那些人命,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