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派出所不算太远,两辆车晃晃悠悠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就在镇上一条古色古香的小街上。小镇民风淳朴,人口也不多,小小的镇派出所,集治安保卫、交通城管、防灾巡查于一身,偶尔还客串一下帮忙找孩子、两口子劝架、送大爷上医院、扶大妈过马路之类乱七八糟的事。
一行人下了车,秋秋寻思着,看道长那意思,估计一会儿就能出来,东西也不用拿下来了,就放在车里得了。二虎和卡卡也不愿意下来,秋秋把车窗放下来一半,就让他俩在车里玩儿吧,反正派出所大院儿里,也不怕丢东西。
秋秋和达通道长一起,被请进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老警察一路还没训够,拿了个文件夹,往对面一坐,刚要张嘴,达通道长从道袍里掏出手机,又开始满屋的找信号。
“你们这儿信号怎么这么差啊?”道长这会儿是典型的中国移动,恨不得拿胳膊当天线了。
“最烦你们这样的,动不动就‘我上面有人’!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原则问题,问题清清楚楚,你们自己也承认了的,很严重!找谁也没用!哎哟~你不要晃了,晃得我眼花,我们这里是山区,信号不好很稀奇么?”
看来是没我啥事儿了,都没人搭理我,秋秋往桌子上一趴,宁静的午后,刚刚吃饱喝足,绷了一路的神经也渐渐放松,阳光正好,温度正好,微风也正好……不知不觉,秋秋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趴桌子睡觉这项神技,乃是学生党的标配,谁上学的时候没伴着老师的催眠曲,睡过那么三堂两堂,三觉五觉的?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此神技已荒疏许久,再用起来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不熟练,简而言之——秋秋睡落枕了。
揉着睡歪了的脖子,秋秋满屋子洒么了一圈,这人都哪儿去了?
打开门,窗外金乌西坠,落日熔金,晚霞给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圈灿烂的金边儿。
秋秋溜溜达达的来到院子里,虽说这派出所小了点,可是一个人都没遇见,也有点儿不对劲儿啊。秋秋看着达通道长的车还停在门口,走过去打开车门,从背包里取了一瓶水,倚着车门,边喝边打量这个小派出所。
下午来的时候直接就进了办公室,也没仔细看,此时才发现,派出所的建筑样式是典型的南方小楼,不高的两层,四角飞檐上趴着造型古朴的灵兽。白色的墙,黑色的窗,门前空地,一边做了停车场,另一边则是个花园,通向楼后,花园里林木森森,曲径通幽,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
林中小径上,影影绰绰的快步走过来两道身影,前面一道,正是下午查驾照的小警察。小警察一看到秋秋,伸手一指,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所长,就是她。”
(⊙o⊙)?
我,我我就出来喝了瓶水,我啥也没干啊!
小警察身后转出来个小老头,个子不高,秃脑门,眯眯眼,还有点儿小富态,估计要是脾气好的时候,笑起来能跟个弥勒佛差不多。可是弥勒佛这会儿一脑门子的油汗,见着秋秋跟见着亲人解&放军了似的,上来一把就拉住了秋秋的手。
“小姑娘,那个绿色的鹦鹉是不是你的?”
矮油~,叫人家小姑娘,多不好意思,秋秋听这个称呼,简直心花怒放,看来不像是找自己麻烦的。
“呃,鹦鹉啊,您说的那个绿色鹦鹉,翅膀是不是彩色的,爪子是不是红的?”
听秋秋这么一问,老所长一愣,回头求助地看向小警察。
小警察摸摸脑袋,“好像是吧,我也没太注意,不过应该会说话,一笑起来还‘卡卡卡卡’的。”
那没跑儿了,“是我家卡卡,您有事儿?”
“你家鹦鹉现在在哪儿呢?你帮帮忙,快点儿找一找。”小老头拉着秋秋的手,急的都要哭了,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串儿,还抻着头往车里看,看车里没有,急的围着车直画圈儿。
秋秋感觉自己手都要被拽掉皮了,可是他越急,他那一口闽普秋秋就越听不明白,只能望向旁边的小警察。
小警察过来解释了一番,秋秋才弄明白,原来老所长在派出所干了一辈子了,儿子女儿嫌在小镇没发展,都跑到外地去闯荡,就剩老头一个人在本地。
儿子在城里站稳了脚,接了老所长几次,老头舍不得小镇,都没去。儿子孝顺,就给老爹买了只鹦鹉做伴儿,这鹦鹉虽然不是什么名品,可是长得也挺好看,又聪明伶俐,天天陪着老头上班下班,没事儿的时候就和老头说话逗闷子。
有这么个活宝贝陪着,老头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寂寞的日子也不无聊了,没事儿就教鹦鹉说话,然后出去和人显摆。说句不好听的,现如今在老头儿心里,亲儿子恐怕还得往后排,第一名的宝贝疙瘩绝对是这只鹦鹉,哦对,这鹦鹉名字就叫宝贝儿。
结果今天也不怎么事儿特多,其实平时有事儿都是底下的小年轻干,老头儿是所长,年纪又那么大了,眼瞅着明年就要退休了,在所里和他那鹦鹉一个待遇,就跟个吉祥物似的,也用不着他跑前跑后的干嘛。
可是今天镇上有家店,小夫妻俩打架,都打到街面上去了,偏偏前两天下大雨,往太姥山那条路叫山上滚落的石头给堵了,所里的年轻人都去那条路上巡查,没人在家,没办法,只能老所长亲自出马,把两个不靠谱的爹妈臭骂一顿,孩子才三岁,吓得在旁边直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