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心里还是有些憋闷,回到东院一时半会的便有些睡不着。
本来看到角落里的琴,想着月光正好倒可弹奏一曲,不过东院狭小,自己这边一有动静,估计太太那边也不要睡了。
只能作罢!
最后在案几上铺了笔墨,胸中有郁气,现在发泄于笔端,便不免有些锋芒毕露。
忙活到半夜,看着自己笔下雄鹰前所未见的英姿,心中也有些满意。
第二天正是休沐,将画拿了给乔先生看,乔先生也不免赞了一回,“琮哥儿以前画的虽好,但是画作之中每每只见温馨美好之处,便是画这雄鹰,也还要在其中加上几只小鹰,处处可见天伦,但却可惜了这鹰天生的霸气。
这副倒是正好,那犀利的眼神,振翅高飞的雄健姿态,让为师看了也是胸中激荡,只恨没有肋生双翅,也在这天空自由翱翔一番。”
说到这里虽然心中对画作很是满意,但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皱了皱眉毛问道,“只是琮哥儿可是有不如意之处?要不然以你万事不荦于心的性格,万不会有此画出世!”
贾琮不想让乔先生操心,所以只是敷衍道,“先生这是不信弟子吗?以前只是不喜欢这样冷硬东西,所以才没有去钻研罢了,如今身边都是名声斐然之辈,自身自是不能再有什么短处,所以才认真琢磨了一番。”
乔先生与他相处日久,自然不信他这话,不过贾赦这几天正在庄子上接替贾琮忙着稻田的事情,他虽是先生,到底不如人家亲父子之间亲密,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
而且他也仔细观察过,见这弟子既没见憔悴半分,也不见郁郁之色,想来即使有些不顺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既然没遇到什么大挫折,还能使得这个弟子在画道上得到大好处,他倒是宁愿弟子多经些事情的好。
所以,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将画给拿走了,说是要亲自装裱。
贾琮知道这画十之八九是回不到自己手上,经常发生的事情,他也没怎么在意。
用了早餐,便在那里琢磨着怎么折腾折腾贾宝玉和薛蟠,好让贾母和王夫人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转移出去。
一个上午过去,他这里还没有想清楚,是从家塾那里下手,还是从宝玉在外面认识的那些戏子优伶下手。
这边便有小厮来报,说是宝二爷让二老爷给打了,二老爷这次下了狠手,宝二爷脑袋都被打开了花儿。
贾琮吓了一跳,虽然时人信奉棒下出孝子,但是老子打儿子最多只是拿大板子照屁股上肉厚的地方下手,这将脑袋打开花儿的可真是少闻少见,竟不像是管教而是下了狠手要人命一样了。
而且自己这还没有动手呢,怎么宝玉就先倒霉了呢?
他的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忙问详细的情况,却原来是秦可卿死后,贾珍的夫人尤氏因心伤儿媳之死卧病在床,宁国府那边也没个主事之人,本来想请王熙凤过去帮忙理事。
不成想,王熙凤这时正查出再次有孕,她现在娘家靠不上,又与老太太和王夫人有了嫌隙。
虽然凭着花言巧语,出手大方,将邢夫人又笼络了回来,但毕竟不牢靠,再加上除了进府不久生了大姐儿之外,几年来再无孕信,以前靠山多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
现在却是格外的心虚,总觉得在贾琏面前低了一头,很怕他再抬回来一房良妾,到时候恐怕更加没她说话的余地。
现在有了身孕,心心念念的能够得个儿子,生怕有个闪失,这些红白之事躲还来不及。
哪里肯上杆子去操劳,遂任凭贾珍如何拿她和秦可卿的情分说事,也不肯应,又加上贾赦知道后,狠狠的将贾珍给骂了一顿,贾珍也只好打消了这不靠谱的决定。
转而去求邢夫人和王夫人,邢夫人得了贾赦吩咐自然不肯,倒是王夫人虽然认为给个孙辈媳妇操持,有些丢脸面,不过到底是个在族里族外露脸的机会,对她这个失了诰命的来说,也很是难得了,所以佯作推辞了几次,到底还是答应了。
送陵的时候,因铁槛寺那里人多杂乱,王夫人还是带着贾宝玉和秦钟宿在了馒头庵,对于那静虚有没有拿事情求到王夫人头上,王夫人有没有答应之类的事情,贾琮并不在意,一来是那两家子人本来便都是他所鄙视的,是死是活都不该他挂心,二来即使以后有事情也是二房的,跟他们大房很不相干。
所以,他即使事先知道这事不大好,但只要王熙凤不再犯糊涂,连累到他们大房,他便没有去掺合。
倒是他明明记得,那智能儿只是与秦钟胡闹了一场,这时怎么变成了,宝玉对她用强?还惹得她因为身怀有孕,闹着要在贾政面前一头撞死在荣国府的大门口呢?
难道是自己这只小蝴蝶不小心煽动的蝴蝶翅膀
他在这边暗中疑惑,想着晚上找设在二房的眼线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贾政那边却已经快要气疯了,他本来赋闲在家便觉得无脸见人,压抑之下常常暴躁,幸好底下伺候奴才都是签了死契的,打伤打残多花点银子便好。
他又是个书生,那力气胆子都不足以让他将人给打死。
所以,王夫人平时还能帮他瞒的严严实实。
她却没想到,这却让宝玉倒了霉,那智能儿也不知道是赶得巧还是有心算计,竟然正赶上贾政出府去庙里斋戒回来的日子,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