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年,春末夏初,江南富商许绅之私贩私盐一案在江南府衙开堂公审,主审官为靖朝一品骁骑大将军何斐。
这一日,江南百姓聚集在府衙前,等着看帝都来的大将军审理许家一案。
许家的许夫人和许婉,钟灵与格里,甚至吴意与吴夫人统统来到了公堂听审。
巳时,许老爷与许家绸缎庄的掌柜丁掌柜被带上公堂,随后,那告发许家私贩私盐的李四也被带到。
许老爷一身囚衣走进来,因有伤在身,何斐特准许他不必带脚镣。
他面色虚弱苍白,嘴角也因为上火起了泡,但在见到许夫人与许婉时仍是对着她们笑了笑,以安抚她们担忧的心。
许婉看着许老爷如此情形,忍不住落泪,暗恨自己无能,不能将那陷害许家之人抓到,以至于让许老爷和许家蒙受不白之冤。
公堂之上,何斐面容沉静,见许老爷身子虚弱的几乎不能站立,吩咐人搬来了两把椅子让许老爷和丁掌柜坐下。
何斐看了眼许婉,顿了顿,对许老爷道:“十日前,本将军特许许家十日之期来寻找孙二,如今十日之期已过,许家可曾寻到那孙二?”
许婉站起身走上前,对何斐福了福身,道:“会将军的话,不曾寻到。”
众人闻言皆议论起来,“没找到那孙二不就是说许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私贩私盐了?”
“唉,许家看来是真的要完了。”
何斐沉声道:“许家不曾寻到孙二,本将军倒是得到了他的消息。”
许婉早已经知道他要说孙二暴死之事,垂了垂眸,没有开口。
何斐扫了眼堂下众人,接着说道:“虽然那孙二死了,但是本将军却得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许婉闻言抬起头看了何斐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
何斐看着她,扬声道:“带上来。”
人群中忽然分出一条路来,只见少卿带着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将军,人已带到。”少卿抱拳对何斐说道。
“见过何将军。”那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嗫喏的说道。
何斐看了眼吴意,对那男子道:“你是何人?”
那伙计答道:“小的是桂花堂的伙计,名叫赵四。”
何斐接着问道:“可知道带你来所为何事?”
那赵四抬起头悄悄看了眼吴意,见他一脸漠然,心下难免有些惊慌,道:“小的知道,正是为了许家的事。”
“那便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是。”
一个多月前,即将开春时江南忽然下了场大雪,那时候许婉正与许老爷和许夫人在帝都探亲。
这一日,天气甚冷,街上也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卖炊饼的不时吆喝两句。
桂花堂亦是没什么生意,赵四打着哈欠与其他几个伙计说着话,正埋怨着这鬼天气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前两日的雪下的很大,积雪堆积在路上没有化开,有人走过时便会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赵四老远便听到了那声音,他将手里的抹布甩到肩上,走到门口撩起挡风的帘子等着那人进来。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青衣男子走来,这冰天雪地间的一抹青色很是扎眼,赵四看了看,见是吴家的公子,忙笑着招呼道:“可是许久没看见您了,今日这么冷的天儿公子竟然过来了。”
吴意神色淡淡,细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去楼上雅间。”
“哎,好嘞。”
赵四先一步上了楼,在吴意经常吃饭的雅间里点上了火盆,道:“公子可还是老规矩?”
吴意却摆了摆手,道:“先不忙,你且下去,待会会有人来找我,你带上来。”
吴家的公子性子孤僻高傲赵四是知道的,而且向来也是一个人过来,这次竟然说还有人要来,赵四难免有些惊讶,他也没有多说,倒了杯热茶给他,便下去了。
没过多久,便见两个身上配着刀剑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瘦高男子对赵四道:“那吴家的小子在哪?”
赵四心下一惊,看见这二人身上的刀剑便知道不好惹,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那二人上了楼。
吴意见到那二人,站起身朝他们拱了拱手,道:“吴意见过二位。”
那二人却是不理他,走到一旁坐下,那有些胖的男子对赵四道:“去,端些好酒好菜,老子们快要饿死了,这鬼天气还这么冷。”
赵四看了眼吴意,吴意对他挥了挥手,“去将桂花堂的招牌端上来,另外拿些好酒来。”
赵四应了声,不敢久留,转身离去,心里却暗暗猜测那二人的身份,竟然敢对着江南吴家的公子如此无礼,想必大有来头。
酒菜很快便上了满满一桌,吴意接过赵四递过来的酒水,对赵四道:“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赵四点点头,但却怕那凶神恶煞的二人再临时起意出点什么幺蛾子,也没敢走远,靠着门口便坐下了。
他靠在门上,模模糊糊的,将雅间内的事情听了个大概。他本来还有些瞌睡,可听到那二人的身份后却是吓的一个激灵,连瞌睡虫都被吓没了。
原来那二人竟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七煞阁的人,赵四暗暗纳闷,这吴家的公子什么时候与七煞阁的人牵连上了。
他附耳贴在门上,听着里面三人的对话,这不停不要紧,一听却是吓了一大跳,这,这吴家的公子竟然要**!
“事情就是这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