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开始随着绸缎庄的丁掌柜学着打理绸缎庄的一些事务,虽然她对这些还是不甚明了,但也极为用心的在学习着,甚至因为许夫人的那日的一段话,许婉学习起来也多了几分坚定。
她知道许夫人说的话有道理,若是她一味的依赖表兄,即便是别人不会多说些什么,但日久天长,难保表兄不会对她生出厌烦来。
所以她这几日除了在绸缎庄看一些简单的账目,便是留在家中认真的听先生授课。
对于将绸缎庄交给许婉来打理这件事吴意倒是没有说什么,甚至那日许老爷在说完那一番话后他的脸色都不曾改变,仿佛早已经知道许老爷这个决定。
原本许婉还想了一堆安慰他的话,但见他面色不变,甚至对许老爷这个决定很是赞成的样子,许婉暗暗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便是表兄会多想。
她还记得有一次吴意生气时的样子,那时大表兄吴辛还在世,虽说吴辛并非许婉姑姑的嫡亲儿子,但却深的吴家长辈的喜欢,与许家的关系也十分亲/近,甚至若不是许婉还未出生便与吴意定下了娃娃亲,许老爷都想将许婉许给吴辛。
吴辛也很是疼爱许婉,第一次去西域进货便给许婉带回了一支漂亮的发簪,许婉喜爱不已,整天带在头上,可这却让吴意醋意横生,将那簪子摔了不说,更是言明不准许婉多与吴辛亲/近。
那时还年幼的许婉只以为吴意不喜欢自己与别人多做交谈,也并未去想过别的,从那次之后,许婉便渐渐疏远了吴辛,直到吴辛死在西域。
这次将绸缎庄从吴意手中接过来无疑是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虽然绸缎庄本就是许家的产业,交给许婉也并无不妥,但那些毫不知内情的伙计们定然会在背后乱嚼舌根,许婉不知道吴意究竟有没有生气,苦于这几日一直未闲暇,所以也一直未能去吴府见他一面。
这一日,许婉早早的起来,用过早饭过后,便带着连翘出了门。
江南的三月,寒意已经渐渐散去,许婉身上穿了件薄薄的蓝色绣蝴蝶的锦缎春褂,外搭一件白色雪狐绒毛的坎肩,下/身是白色绣海棠的百衬罗裙,裙下一双花开富贵的绣鞋走起路来若隐若现。
“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便要去绸缎庄呀,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连翘跟在许婉身后,身量小小的她有些跟不上许婉的步伐,虚喘着对许婉说道。
许婉摇了摇头,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转身对连翘道:“不,咱们先去吴府,稍后再去绸缎庄。”
“啊?去吴府?为什么这么一大早的去吴府啊?”连翘大为不解。
许婉轻哼一声,小声说道:“自打那日将绸缎庄接过手来便再没见过表兄了,当然要去吴府瞧瞧了。”
连翘撇撇嘴,暗自嘀咕道:“你对表少爷这么上心,倒是也没怎么见他来看你嘛。”
二人穿过几条道街,终于来到吴府。
吴府的门房见许婉这么一大早的过来,心里略略有些吃惊,将她迎到花厅坐下便连忙派人去禀报了吴夫人及吴意。
“表小姐今日来的早,可否用过早饭?夫人和公子还都未曾用过早饭,若是表小姐也未用,不如一道在这里吃吧。”吴府的管家给许婉倒了杯茶,笑着说道。
这管家姓吴,是吴府的远方亲戚,许婉这丫头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长得俊俏又乖巧懂事不说,更是吴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许婉接过茶水,笑了笑,道:“吴伯伯不必麻烦了,婉儿来之前已在家中用过早饭。”
吴管家点点头,道:“那表小姐先在这里稍作片刻,老头子去瞧瞧公子起来了没有。”
许婉点点头,目送吴管家离开,将手里的茶水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左右都是些忙着打扫的丫鬟,她有些百无聊赖的坐在厅里。
连翘靠近她,小声说道:“小姐,咱们来的也太早了吧,表少爷都还未起呢。”
许婉无奈一笑,她岂会不知道她们来的早了,她近来不仅要忙着绸缎庄的事情,还要随着先生学习,实在是没有闲暇的时间过来,若是今日不来这一趟,还不知道何时能来。
还好她们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吴夫人便过来了。
吴夫人本还没有起,听丫鬟说许婉过来了,心中了然她来此为何,不紧不慢的让丫鬟服侍着穿衣洗漱,慢悠悠的来到了前厅。
许婉见吴夫人进来连忙站起身行礼,吴夫人摆了摆手,走到主位坐下,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这才看了许婉一眼,柔声细语缓缓说道:“婉儿今日怎么过来了?我听意儿说你最近接手了绸缎庄正是忙的时候,怎么会有空暇过来?”
许婉笑了笑,道:“这不是许久不曾见过姑母了嘛,趁着今日一早有些闲暇便过来瞧瞧姑母。对了,姑父身子可还好?前段日子婉儿随父亲母亲去帝都,带了些好药还有一些补品,等回头让连翘给姑父送过来。”
吴夫人叹了口气,“你姑父这病啊,只怕是大罗金仙的药不顶用了,不过是有好的药吊着还能勉强活下去。”
许婉见她神色戚戚,忙安慰道:“姑母也别太忧心了,姑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吴夫人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不然,这偌大的吴府,只剩我孤儿寡母的,岂不是只剩了一条教人家欺负的命?”
许婉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接话。
正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