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阳初升,辰时方至,朱梓陌就十分准时地到了太子府。
被太子府上的小宫女迎进太子府的正厅招呼着喝了两盏茶后,收拾妥当的冷晴就出现在朱梓陌面前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冷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当初冷晴被梁笙潇所救,后被成亦影带回大梁国的时候,冷晴除了她身上穿的那身鲜红似火的窄袖劲装外,身无旁物,后来那身鲜红似火的窄袖劲装还因为被箭矢刺破而被丢弃了。而冷晴所谓的收拾,也不过是将成亦影给她准备的一些衣裳首饰收拾起来带走罢了。
冷晴从来就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冷晴很清楚,既然那些衣裳首饰是成亦影给她准备的,那么在拿给她的时候,成亦影就没想过再收回去了。
但冷晴也不是那种贪心的人,那些冷晴不曾动过的衣裳首饰,冷晴自然是不会带走的。不过那些冷晴已经穿戴过的衣裳首饰,即便冷晴不带走,成亦影也不可能收回去继续用,也许直接就扔了也说不定。所以冷晴干脆将那些她穿戴过的衣裳首饰,悉数打包带走了。
因此,当冷晴去太子府的正厅和朱梓陌汇合的时候,冷晴身后不过跟着两个臂弯里分别挎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包袱的小宫女罢了,而那两只包袱里装的,完全是成亦影给冷晴准备的,而冷晴也穿戴过的一些衣裳首饰。
又因为冷晴此番是要搬出太子府,成亦影虽身怀六甲身子不便,却还是在青禾的搀扶下亲自将冷晴送到了太子府的角门外,一直目送着冷晴跟着朱梓陌上了朱府的马车,目送着马车晃晃悠悠地走远后,成亦影才返身回太子府。
“你今天搬出太子府,怎么那位潇亲王竟没有来送你?”也不知马车走了多远,光线稍显昏暗的马车车厢里,坐在车厢左侧的朱梓陌忽然如此低声问坐在车厢右侧的冷晴。
对于朱梓陌的疑问,冷晴只神色淡淡地回道:“送行不过是徒添离别伤感,不来还好些。”
其实梁笙潇本意是想来送冷晴的,但冷晴却不让梁笙潇来。
冷晴之所以不让梁笙潇来送她,是因为冷晴唯恐离别的伤感会刺激到梁笙潇体内潜伏的情蛊,若是梁笙潇体内的情蛊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到时候更麻烦!
梁笙潇到也通情达理,知道冷晴拦着他不让他今天来送冷晴,也是为了他好,所以梁笙潇并未坚持己见,只让冷晴到了朱府后,记得遣人给他送封平安信便好。
对于梁笙潇的要求,冷晴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冷晴自然是应了梁笙潇的。
如此,今天冷晴离开太子府的时候,这才没有在送行的人员中看见梁笙潇的身影。
对于冷晴的解释,朱梓陌不置可否,再开口时却是直接转了话题:“昨天在朱府的时候,我听见那位潇亲王唤你‘馨儿’,你和那位潇亲王之间的关系到是挺亲近的。”
对于朱梓陌这番语气淡然却又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话,冷晴如是在心中默默地接话:她和梁笙潇都睡到一起了,还睡了两次,关系能不亲近吗?
当然了,关于她和梁笙潇之间睡过的事情,冷晴自然是不会告诉朱梓陌的,只敷衍地答道:“嗯,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总不好张口闭口地喊我‘冷馨’。”
“当初你和我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呢!你为何总是对我直呼姓名?”一声嗤笑从朱梓陌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这厢,坐在车厢右侧的冷晴挑眉看着朱梓陌,语带戏谑地问:“怎么?不直呼你的姓名,难不成你还真想让你叫你‘姐夫’吗?”
对于冷晴这句戏谑之言,朱梓陌闻之,立即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你怎么还是这个臭脾气,三句话里非要呛我一句!”
“我乐意。”回以朱梓陌的,是冷晴笑眯眯地吐出的这句听起来十分欠揍的话。
那厢,面对态度如此无赖的冷晴,朱梓陌很有些挫败地摇了摇头,似叹非叹地道:“罢了,不和你争这些无谓的事情。”话音一顿,忽闻朱梓陌转了话题地问:“你的身份和真实姓名,他什么都不知道?”
冷晴知道朱梓陌口中那个“他”是指梁笙潇,遂,冷晴摇了摇头,坦言答道:“不知道。昨天我就说过了,除了我自己,这世上就只有你和炎子明还有大章国那个混蛋知道我的真实来历和身份了。”
随着冷晴的声音落下,坐在车厢左侧的朱梓陌沉默了须臾后方不解地道了一句:“你以前从来不肯说,为什么后来却放心让我知道?”
面对朱梓陌这个疑问,这厢,坐在车厢右侧的冷晴忽然讪讪一笑,道:“我那时候想着,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让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而且我都告诉给炎子明了,却不告诉你,似乎有点对不住你,所有我才写了那封信。”
冷晴解释完毕后,朱梓陌却没有接冷晴的话,而是转了话题地与冷晴如此道:“你让我还给三师弟的那支龙凤白玉簪,我没有给三师弟,还在我那儿放着。”
“为什么不还给他?”朱梓陌才说完话,冷晴就如此问了一句。
而那厢,朱梓陌默了一瞬后,方语气幽幽地回了冷晴一句:“怕他伤心……”
朝坐在她对面的车厢壁下的朱梓陌淡淡一笑,冷晴有些怅然地道:“若我当初在秦山的时候真的死了,你总不能瞒他一辈子。”
“可你还是平安地回来了,这证明我当时的决定没错。”一句语气平淡的话语,从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