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冷晴抬手将她面前那只仍有半盏清茶的茶盏挪到距离沁水最近的石桌边,面上恢复了微笑地说道:“用手指沾点茶水将这两个字写给我看看。”
沁水闻言,往前迈出一小步,依言伸指在冷晴递给她的那只茶盏里沾了点茶水,而后在石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濛雨”二字。
“濛雨。”在沁水写完雨字最后那一点的时候,冷晴忽然如此轻飘飘地唤了一声。
“奴婢在。”手指还没有收回去的沁水闻声,当即就没有丝毫迟疑地应了一声,仿佛她一直以来就是叫的这个名字,而不是不到几分钟前才被冷晴改掉的。
得了沁水如此快速的应答,冷晴又微笑着问沁水:“怕死吗?”
朝冷晴微微摇头,低眉顺眼的沁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若是为了殿下,奴婢不怕。”
微笑着点头,冷晴很满意地说道:“很好,记住我刚刚说的所有话,千万不要辜负了博太子对你的信任。”
低眉顺眼的沁水闻言,继续毫不迟疑地应道:“濛雨谨记,定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
“你且退下去休息吧!等到晚上的宴会就该你出场了。”最终,冷晴微笑着朝低眉顺眼的沁水说出了这两句话。
朝冷晴深深行了一礼,低眉顺眼的沁水恭顺地应道:“是,濛雨这就退下了。”
面对燕博和冷晴的一系列言词,沁水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每一句回答都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犹豫,更没有问为什么,并且在冷晴开口让她退下的时候,沁水就这么乖乖地躬身退了下去。
这方,仍坐在凉亭里的石桌边的冷晴凝视着沁水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冷晴终是忍不住低低一叹:“这么年轻又知进退,反应还快速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于她而言,沁水终究只是个与她无关的陌生人。
沁水退走后,没多久燕博就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柄三尺青峰。
“冷姑娘,其余七国储君与凤鸣国一位女王爷的邀请帖我都已经命人送出去了,不知冷姑娘可否现在就为我将太极剑法演练一遍?”一踏进那座四角凉亭,手提三尺青峰的燕博也不坐下,而是直接如此兴冲冲地朝冷晴说到。
朝燕博颔首微笑,冷晴一点头:“自然。”
言罢,冷晴直接起身“唰”地一声拔出燕博手中提着的那柄三尺青峰,走出那座四角凉亭,来到凉亭外的一处空地上就开始像做慢动作一样地演练起了太极剑法。
正如冷晴一开始预料的那样,她连午饭都没能回赤冰国行宫吃,因为整整一个白天,冷晴一直呆在燕国行宫为燕博解析太极剑法,并指导纠正燕博的动作。
这一天,冷晴和燕博一个用心教一个认真学,到也其乐融融不知时间流逝。
古语说“先学拳,后学剑”,原本冷晴应该按照当初她那位太极剑法师傅教她的顺序,先教会燕博太极拳的,但冷晴现在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先教燕博太极拳再教燕博太极剑法,所以冷晴只能直接传授燕博太极剑法了。
不过冷晴也想过,燕博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燕博的武功底子并不差,而且有她一对一的指导,即便不学太极拳,想来燕博将来也是能将太极剑法融会贯通的,只是需要费点时间罢了。于是,冷晴也就放心大胆地教了。
在冷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演练太极剑法与指导纠正燕博的动作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冷晴期盼已久的夜幕终于开始降临,距离燕博定下的晚宴时间也很快就到了。
为了满足冷晴可以在一旁暗暗观看宴会并且不会被前来赴宴的各国储君发现的要求,燕博将宴会地点设在了燕国行宫的大殿里。
此刻,空无一人但灯火通明的大殿里,直接在燕国行宫换了一身黑色衣裳的冷晴正安静地缩手缩脚地藏在摆在殿中主位后的那扇一人多高,三米余长,上面镂空雕琢着成片繁复花纹的纯木质屏风后。
整座大殿一眼望去处处灯火通明,几乎无一处光线死角,唯有冷晴躲藏的这处地方是完全黑暗的。而穿了一身纯黑色衣裳的冷晴几乎都要融进那黑暗里了。
为了确保她藏在这处屏风后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冷晴在藏起来前先特意站到殿中的灯火下去试过了,然后冷晴发现,若是站在殿中的光线下,即便她再怎么死命地盯着主位后的那扇纯木质屏风看,也无法看见屏风后有无藏东西——
因为那扇纯木质屏风上虽然镂空雕琢着数不清的繁复花纹,可那些镂空都很小很小,若不贴近了屏风看,基本看不清屏风上的镂空。又因为屏风后的那一片地域是完全黑暗的,殿中明亮得晃眼的光线完全可以影响人的视觉。
此刻,安静地藏在那扇纯木质屏风后的黑暗里的冷晴正透过她面前那扇屏风上那细小的镂空,观察着殿中的情况——
光线明亮得晃眼的大殿里,殿中心那一块地方是特意空出来待宴会开始后供燕国舞的地方。
燕博作为燕国行宫的主人,自然是高居殿中主位的。这也是冷晴敢于藏在主位后的屏风后的原因——有燕博这个宴会主人在前面挡视线,谁会去注意区区一扇屏风?
而主位下,殿中左右两侧各摆着四扇一共八扇纯木质屏风,那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