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赠别·多情却似总无情》唐·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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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分,太阳已呈西下之势,远方天际渐渐浮出一片片灿烂的红霞,在太阳的余晖下映照着整片天空,如火如荼。随着日落西山,空气中的温度在渐渐转低。
秦山山脉外围山腰。赤冰国行宫。
行宫院门外,三千青丝随意地用一条绿色发带绑在脑后,穿着昨日那身水绿色曲裾深衣,深衣衣缘均为深紫色,深衣前襟和下摆均用银线绣着云纹,腰间则系着一条深紫色上绣银色云纹的宽腰带,脚踩白底暗金莲纹绣鞋的冷晴正踏着夕阳余光走进行宫的院门。
而行宫院内的一处角落里,墨发高束,身穿棕色皮甲,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的王泉正蹲在一只四十厘米高的土黄色小火炉前,手中持着一把圆圆的大蒲扇,不停地扇动着小炉里的炭火,而燃着猩红色火焰的火炉口上,还搁着一只灰溜溜的带盖子的小瓦罐。
话说,因为燕清秋的身体原因,御医院的老御医特意交代了,必须每日一贴安胎药地煎给燕清秋喝,就算是孕吐,就算是胆汁都吐出来了,也必须喝,绝不能有任何间断。
而且,那位老御医还交代了,为了确保燕清秋腹中胎儿的稳妥,这安胎药不说喝到燕清秋生产的时候,最少要喝上个四五个月,要等到胎儿胎象完全稳定了,才能考虑给燕清秋停药的事情。
总而言之,就是那位老御医不说停药,这安胎药,燕清秋就要一直喝下去。
又因为王泉和牧文深知,在确定炎子明的意思之前,他们必须确保燕清秋和燕清秋腹中胎儿的安全,所以,自从得知燕清秋怀孕的消息后,燕清秋的一应衣、食、住、行等,基本都是牧文一手操办的。
其实,牧文初时也没有在燕清秋的饮食上太过留意,而牧文后来之所以手把手地操办燕清秋的饮食,是因为有一次,牧文照常去御膳房领膳食时,竟带回来一碗掺了剁成泥的红花和马齿苋的羹汤……
如果不是冷晴鼻子灵敏,第一时间就嗅出来那碗羹汤的气味不对,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让王泉和牧文去查查那碗羹汤里都放了些什么食材,只怕粗心大意的牧文就将那碗羹汤端给燕清秋喝了……
红花和马齿苋,这两种东西若是给平常人食用,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这两样东西对于孕妇而言,简直就是堕胎良药!!
若非冷晴真心实意地对燕清秋腹中的孩子格外用心,且敏锐度超乎常人,只怕燕清秋腹中的孩子早已经没了……
虽然燕清秋并不知道,因为冷晴的敏锐,她在无意中躲过了一次堕胎的危险,但自从那次以后,牧文却是再也不敢在燕清秋的饮食上大意了——
但凡是燕清秋要入口的东西,牧文都必须先用银针一一试过,确认无毒后,牧文还要再查验膳食里面有无添加某些不该添加的东西,只有在完全确保安全后,牧文才敢将那些膳食拿给燕清秋食用。
而自那次的“意外”之后,除了饮食方面,在燕清秋需要穿的衣裳、需要用的物品等等诸多方面,牧文都开始严谨谨慎起来,坚决不让一丝一毫的危险因素溜到燕清秋身边。
牧文是如何严防紧守的,燕清秋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冷晴和王泉却是知道的。
见牧文如此悉心,简直是细致入微地照顾着燕清秋的饮食、用具等诸多方面,王泉觉得他也不能这么干看着。就算日后炎子明不要这个孩子,但在那之前,他也必须做点什么,不然那就太对不起炎子明了啊!
于是,这每日必须煎一贴安胎药的活儿,则被王泉主动揽了下来,且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王泉都会亲自守着药炉煎药,期间绝不假手于人。
在赤冰国皇宫的时候,王泉为燕清秋煎安胎药的时候,都是直接从御医院里取了药后,在惟德宫清心殿后的小厨房里煎的,到也方便。
后来众人启程前往秦山,王泉就只能看情况——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就地煎药了。
到了秦山上的赤冰国行宫后,王泉仍旧每日一贴安胎药地伺候着燕清秋,从未曾有任何间隔,而这处地方,就是王泉在赤冰国行宫里一贯为燕清秋煎安胎药的地方。
此刻,看着那搁在猩红色的火焰上,还未冒出热气的小瓦罐,王泉心中思绪说不清是纠结还是惆怅:前后为那位皓月公主煎了一个多月近两个月的安胎药,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可以像宫中那位老御医说的那样,一直煎上几个月,一直煎到孩子出世……可没想今日就……唉……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啊……
另一方,当冷晴踏进赤冰国行宫的院门后,还没朝着行宫内走上两步,隔着老远,冷晴就看见那座纯木质结构的“清心殿”侧面的天空下升起了一股袅袅白烟。冷晴记得,那处地方比较空阔,没什么植株,一贯是王泉给燕清秋煎安胎药的地方。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冷晴就又疑惑不解起来:不对啊!今天上午的时候,王泉不是已经给燕清秋煎过一贴安胎药了吗?那位老御医说了,燕清秋的身体虽然虚,但一天一贴安胎药足矣,可这会儿王泉怎么还会在那儿煎药呢?莫非是煎给牧文的?毕竟牧文昨天受了伤,而且看着不轻的样子啊……
冷晴是个行动派,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亲自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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