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出于对危险感应的本能,尽管炎子明说话的语调很缓慢,且炎子明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笑,炎子明的面色更是可以算得上和蔼可亲,但是……冷晴却从炎子明这番话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即便炎子明此番所针对的对象,不是冷晴。
因为感觉到了炎子明对燕清秋的威胁,在炎子明的话音落下后,冷晴看着燕清秋的目光中,竟渐渐染上了一份担心。
与炎子明和王泉、牧文三人相处了一个多月,冷晴并非完全不了解他们三人的行事作风。
就燕清秋在殿外偷听这件事而言,对于炎子明他们三人最终的打算,冷晴约莫能猜到。正因此,冷晴才会为燕清秋感到担心。
无论是因为燕清秋的美丽让冷晴都不禁沉醉其中,还是因为同为女性,总之,冷晴都不愿意看见燕清秋,或者说,是冷晴不愿意看见一条鲜活且美丽的生命仅仅因为听见了炎子明他们的谈话,而被炎子明他们处理掉……
冷晴原以为,面对炎子明这样虽隐晦,却仍可以明显感觉到的威胁,燕清秋定然会极力为她自己做出辩解,会努力澄清她并没有偷听到炎子明他们的谈话……
然,出乎冷晴意料,不!是出乎炎子明、王泉、牧文所有人的意料,面对炎子明的问话,以及那潜在的威胁,燕清秋竟完全无动于衷——
在炎子明的话说完许久后,燕清秋仍然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燕清秋的安静,不止是让冷晴和王泉都为之侧目,就连面无表情、几乎凡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牧文,都忍不住为之侧目了。
这厢,姿态慵懒地依靠在金丝楠木矮脚桌旁的炎子明虽久等不到燕清秋的回答,炎子明却未因此而露出羞恼的模样,而是仍保持着唇畔挂笑的模样,声调温和缓慢地说着:“怎么不回答爷我呢?爷我可是得靠你的解释,来判断要不要留你一命呢!”
“爷!您要留她一命?这可不好吧!万一她将今夜的事捅出去了,爷您可是给自己找麻烦哦!”炎子明的话刚说完,那厢的燕清秋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到是站在燕清秋一侧的王泉率先开口接下了炎子明的话。
王泉这番话说的不疾不徐,并未带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且王泉这般说的时候,唇畔竟还露出了一抹嬉笑!
如此随意的模样,怎么看都像王泉只是单纯地在出言提醒炎子明。
但是,王泉这番话背后所隐含的杀意,即便是冷晴,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看着王泉那笑嘻嘻的模样,冷晴却仿佛听见王泉在无声地说着:燕清秋,不能留!
那厢的冷晴因王泉的话而为燕清秋捏了一把冷汗,这厢的炎子明却是笑看向王泉,语气充满挑衅地道了一句:“怎么?爷想怜香惜玉一回不行吗?”
王泉闻言,忙不迭地笑哈哈地点头应道:“行行行!爷您是老大,爷您怎么说就怎么行!小的人微言轻,全听爷您的吩咐!”
“公主殿下,爷的话您可是听见了?既然爷他这么说了,定是真的这么打算的。公主殿下您可要好好斟酌了言词后再回答爷的问话,毕竟公主殿下您这条小命,可是掌握在公主殿下您自己手中的哦!”朝炎子明奉承罢后,王泉却是笑嘻嘻地看向了站在他身旁,一动不动,一直低着头的燕清秋,如此充满“善意”地提醒了燕清秋一番。
出人意料却又在众人意料之内的,在王泉“善意”地提醒完后,燕清秋,依然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面对燕清秋这般接二连三的沉默以对,殿中其余四人的反应,有三人大同小异,而有一人与众人大相径庭——
坐在长榻右边的冷晴双眉虽已微微蹙起,却仍静静地看着燕清秋,并未对燕清秋的沉默有何表示。
与冷晴同坐在长榻上的炎子明则依然维持着那唇畔带笑的模样,亦是静静地看着燕清秋。
至于站在燕清秋左右两侧的王泉和牧文……
就见王泉微微歪着头,亦是维持着那副笑嘻嘻的模样,静静地看着燕清秋,只是王泉面上的玩味之色十分明显。
相比于冷静的冷晴,好性子的炎子明,玩心比天大的王泉,牧文可就没有冷晴、炎子明和王泉三人那么有耐心了。
只听闻“呛”地一声拔剑出鞘之音,但见牧文手腕翻转间,却是再一次将他那柄闪着幽幽寒光的长剑抵在了燕清秋的脖子旁。
只是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牧文是将他那柄闪着幽幽寒光的长剑搁在燕清秋一侧的肩膀上的,且那铮亮锋利的剑刃距离燕清秋一侧的脖子大约有一指宽的距离。
虽说比起前一次,牧文此次对燕清秋拔剑相向的动作要温和上许多,并未直接将锋利的剑刃横在燕清秋的脖子前,可即便如此,牧文这架势,也够吓人的了!
而在牧文将剑横在燕清秋肩膀上的同时,始终面无表情的牧文还如此语气冷然地道了一句:“爷在问你话,你若再不作答,可别怪我牧文对你不客气了!”
对于牧文而言,这世间,只有炎子明才是最重要的,王泉第二。至于其他人,管他是燕国公主还是燕国天子,统统都只是外人,是只要炎子明一句话,牧文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挥剑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