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朱梓陌真的很给冷晴面子。 虽然朱氏只是商贾之流,但怎么说朱氏也是大梁第一首富,就是高官贵族也要给朱氏家主三分薄面。像冷晴这种来历不明之人,朱梓陌能同意与冷晴结假亲已经是看得起冷晴了。现在,给冷晴安排的又是大梁民间嫁礼中最高等级的八抬大轿和二十四台嫁妆,这面子,朱梓陌算是给足了。呃……当然,冷晴这个新嫁娘有面子,朱梓陌这个新郎官更有面子!陆雪月和紫雨扶着冷晴慢步走向喜轿,负责在前面抬轿的轿夫立刻压轿,一旁的喜娘则伸手撩起轿帘,冷晴便由紫雨扶着步入了喜轿中。扶着冷晴在喜轿中坐好,退出喜轿,紫雨看着喜娘放下轿帘,嘴角终是翘起了一抹弧度。太好了,她家二少爷终于要成亲了,太好了!冷晴在喜轿中坐了好一会儿,就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时,一直数着时辰的喜娘见巳时已到,立刻扯起嗓子喊着:“吉时已到!发轿!!!”一听喜娘的喊声,那个手执长香的家丁立刻点燃杆子上吊着的两串鞭炮,一时间朱府后门外的胡同里响起一片“噼里啪啦”声和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坐在喜轿中的冷晴微闭着双眸,听着轿外的鞭炮声和喜乐声,感觉身下的轿子被人抬起,她知道,轿子出发了。陆雪月因是朱梓陌指定给冷晴的陪嫁丫鬟,因此也跟着喜轿走了。紫雨则在目送喜轿离开后往暖香阁去了。**“绉大夫,这两天有时我会觉得精神很好,有时又会突然昏迷,这样是不是表示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暖香阁中,看着绉大夫收起把脉的手,刘如云微笑着如是问。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绉大夫起身走到茶桌边提笔写下一张新药方交给一旁侍立的丫鬟,然后仔细嘱咐丫鬟去抓药煎药。等丫鬟走了绉大夫才对刘如云道:“是老夫才疏学浅医不了二姨娘,还请二姨娘莫怪。”对于绉大夫的话,刘如云只温和地笑着摇头:“不怪!我怎么好怪大夫您,这些年,若不是有您不遗余力地诊治,以我这副身子骨,只怕早就病死了。如今能看着陌儿成家立室,我今生已然无憾。”话完,泪落。犹豫再三,绉大夫终还是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拔去瓶塞从瓷瓶中倒出一颗绿豆大小的红色药丸。小心收起瓷瓶,轻捏起掌心的红色药丸,绉大夫将药丸递到刘如云眼前。等了许久绉大夫才有些不忍地道:“这是能让身受重伤病之人暂时精神百倍如常人一般的‘还原丹’,吃了它虽能暂时恢复到常人状态,但是一但药效消失便会加深伤病,严重的甚至会直接……药效只有四个时辰。”闻言,刘如云伸手接过绉大夫递到她面前的还原丹,笑道:“还是绉大夫您想得周到。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陌儿拜堂成亲时我这个做娘亲的给他丢脸添麻烦。”四个时辰,正好是陌儿拜完堂的时辰,足够了。绉大夫无力地扯扯嘴角,笑得十分牵强。恰巧此时紫雨回到暖香阁,她还未踏进刘如云的卧房便已喊道:“小姐,喜轿已经发出去了。”听见是紫雨回来了,刘如云连忙将手中的还原丹塞进口中吞下,同时小心拭去眼角泪水。笑着看向从外室走进来的紫雨,刘如云笑道:“正好我觉得精神好多了,紫雨,快来给我更衣梳妆,我可不能耽误了自个儿子拜堂成亲的时辰。”“是。”看着几乎是蓬头垢面、面色苍白的刘如云,紫雨强忍着心中酸涩,笑着答应。“既然二姨娘觉得精神大好,那老夫就先告退了。有事可随时传唤老夫。”绉大夫不疾不徐地抱拳告退,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然,于绉大夫的良心而言,今日之事,他终究是违背了作为一名大夫的医德。“好,有劳绉大夫您了。”刘如云笑着目送绉大夫背起外室茶桌上的药箱离开。转头看向紫雨,刘如云笑道:“去将隔壁衣柜里我那套绫罗裙拿来,还有那些老太爷、老夫人在世时赏赐给我的首饰都拿来,今儿个是陌儿成亲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娘亲的总要穿得富贵得体些才行,可不能再像平日里似的一副憔悴模样了,不然会抹了陌儿的面子。”“是。”紫雨笑着答应,然后转身离开刘如云的卧房去拿刘如云吩咐的衣服和首饰。不一会儿紫雨就双手捧着一件浅红色的绫罗裙、一个长方形表面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锦盒回到了刘如云的卧房。将绫罗裙和锦盒随手放在外室的茶桌上,紫雨走到内室床边扶着刘如云起身。三年来几乎没怎么见过日光,又长期喝药,刘如云的肤色白得不正常,身形也十分消瘦。哪怕是常年侍候刘如云的紫雨,在扶着刘如云起身时握着刘如云那骨瘦如柴的手腕时也忍不住心里发酸。小心翼翼地伺候刘如云穿上绫罗裙,紫雨扶着刘如云走到窗前的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忍着泪水,紫雨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刘如云那掺了不少银丝的凌乱长发,生怕会弄疼了刘如云。好不容易将刘如云那凌乱的长发梳理顺后,紫雨走到外室茶桌边拿起那个锦盒回到刘如云身边,打开,轻声问:“这些都要用吗?”看着紫雨手中那打开的锦盒中安静躺着的繁复首饰,最上面放着一条十分珍贵的银白色南海珍珠项链和一只色泽盈润如同凝脂的白玉镯,其余饰品则样式各异、繁杂多样。刘如云抬手拿起盒中一支牡丹样式的金步摇和那条银白色南海珍珠项链、色泽盈润如同凝脂的白玉镯后才道:“都给我戴上吧!”以后,她怕是没有机会再戴了。“是。”不知刘如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