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做法已经是毫不温柔了,孰料静远更是玩心大起,伸出两只手去,便用力地掐了掐男子两颊的肉。
一番折腾下,这夜袭此地的男子总算是醒了过来。但见他睁开双眼,下意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擦去挡住视线,湿漉漉地黏在脸上的茶叶。
“唔唔……唔唔,”后知后觉地反应到双手已被捆住。男子虽试图发出声音,可有口中塞着的帕子阻碍,他亦是希望落空,便只得瞪大了一双眼睛,再一次地含糊出声。“唔唔唔……”
谢宁与静远对视了一眼,正打算上前将他嘴里的东西拿掉,却又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这一次发出声音的倒是两个人。谢宁下意识地收了手,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向门外走去,于此同时,耳旁亦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徐半夏刻意压低了声音。
接下来答话的自然是萧衍,“我可是住在东院好不好,再说那高季柏半夜不睡觉,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咱们不是约好子时碰面吗?你就不能拿药粉把他迷晕不成?这下好了。若是谢宁出了事,我看你该怎么办。”
这两人凑在一处,十有八九是要吵起来。谢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便将房门打开,与此同时,耳旁却又有声音传来。
“她怎么会出事,不是还有秦——”萧衍说至此处,话音便忽然顿住。
徐半夏偏头看去,但见他双目圆睁,显是怔住。心下不由一疑,便抬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当下也是眉心一跳。
两人正前方那间房已是房门大开,而他们方才还在谈论的谢宁。此时就站在门前。
谢宁身怀武艺,听觉更是敏锐,既能提前出来给他们开门,想必两人之前的对话,也应该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思及此,徐半夏立时狠狠地瞪了萧衍一眼。脑中却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清梦是被我调成了醒神的药香没错,可人有旦夕祸福,我也不能确保有了它,一切就能万无一失。”
接收到徐半夏投来的暗示掩饰,萧衍顿时也反应了过来,刻意反唇相讥道:“你好歹也是堂堂医圣传人,就不能好好研习一番医术?这香若是无用,那你还拿出来干嘛?”
“你——”
不想这两人又吵起嘴来,谢宁只得无奈地走到两人面前,试图用话语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们快进来,静远方才抓住了一个人。”
“啊?”萧衍闻言,当即一脸急色地冲了进去,两三下便跑到了谢宁身前,因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当下便是神色一松。
徐半夏却是拉着谢宁一块进来的。了解过事情大概后,她一走到那人身后,便低头察看了对方的脖颈,旋即抬起头来,神情严肃道:“这是哑门穴,的确有致人昏厥的功效。这伤处不大,想来对方是使的是暗器。”
“哎呀,”萧衍也蹲了下来,却是挥了挥手,不耐地打断了徐半夏的话茬,“眼下当务之急又不是追究此事。反正对方也没有恶意,不像这小子,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潜到寺庙客院。如此行迹可疑,说,你到底是意欲何为?”
萧衍一番疾言厉色,徐半夏便讪讪地不再出声。谢宁瞥了一眼对方手上淤青后,便上前取下了他口中的帕子,冷冷地威胁道:“如今你已经败露,若是乖乖回话,只怕还能少吃些苦头。可若是敢耍滑头,本姑娘还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呢。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敢大喊大叫,招来旁人,你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谢宁可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弱女子,蜀地与苗疆关系紧张,她常在军中,耳濡目染,自然就学会了如何逼供,严词恐吓,就更是信手拈来。
不过她这副模样,可是吓坏了萧衍。后者可没想到,谢宁虽长着一张乖巧秀气的脸,虽也曾一时气极,可平日里终究是不显山不露水,一到这关键时刻,居然能有如此逼人气势,身形便不由一抖。
徐半夏见状,便不由白他一眼,刻意从他身边挤过,神色极为挑衅。
萧衍摸了摸鼻子,忽然也觉自己方才有点发怂,身为在场众人里惟一的男子,他不由挺了挺身板,上前配合道:“不错。有小爷我在此,你小子还不放机灵点。”
“扑——”徐半夏双手掩唇,极力克制住笑意。
可萧衍却没漏听她方才口中发出的音节,眼神一暗,便要转身教训她一番。
谢宁觉察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不由伤神地揉了揉额角,转而弯腰将那人眼前沾着的茶叶片拿走,神情清冷道:“你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那人看了一眼屋中人数,目光便不由一闪,结结巴巴地服了软。
对方手脚被绑,自然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谢宁满意地点了点头,状似随口地出声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来浮微寺?”
做事要讲究循序渐进,谢宁虽是个急性子,却也明白有些事情催不得。是故她并未在初时便出言质问,而是一点一点地探究,亦是想令对方逐渐放松警惕。
“小人、小人名叫常七,此次是随我家公子入寺拜访的。不知小姐您可是姓谢?”
公子?萧衍自然排除在外,也不知他口中所说之人,究竟是刘公子,项公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