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和松儿也要过来?”刘氏闻言,不禁喜出望外道。
高季阳亦是侯爷舅舅的嫡子,只不过岁数比高季柏小些,兄弟两个都在书院求学,谢宁自来了侯府,还未曾见过对方。对于这位比高依妍还小上几岁的表弟。可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至于高季松,则是二房的庶子,年纪尚不足六岁。谢宁也只不过在某些场合远远地见过他几次。
这两人勉强还算是谢宁能够对得上号的,至于项氏方才所提的什么四小姐、五公子等人,她却是丝毫不知了。
不过光听姓氏,这三人倒像是她外祖母刘氏与项氏二人的后辈。刘氏过寿,本就未有大操大办之意。想必能亲自前来相祝的,应该也是通家之好吧。
谢宁心中有数,便没出言相询,而是静静地站在刘氏房内。
“你们俩也坐吧。”刘氏微微一笑,兀自出声,视线却望向毫无离意的项氏。
这目光很是锐利,项氏心中有鬼,难免就有些不自在。反观谢宁面上,却是一派光风霁月,负手避让。立在了项氏身后。
二人先后落座,房内却是一片寂静,项氏不免看了谢宁一眼,语气略显生硬地道:“我有事欲与你外祖母说。今日既不必讲经,宁儿,你不妨到外头,去寻你表姐她们。”
谢宁心底嗤笑,面上却是神色如常道:“舅母说的是。”话虽如此,她却并未急着离座,而是目带询问地看向了刘氏。
刘氏面上带笑。几不可见地冲她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过来对着项氏道:“宁儿也是大姑娘了。有些事,若是无伤大雅,也不必瞒她了。”
项氏眉头一皱。却是踌躇道:“儿媳是想与您谈谈寿礼之事。瑶儿和妍儿毕竟是您打小看着长大的,自是早有准备。至于宁儿——不过是个小辈,手头又不十分宽裕……”
话至此处,她便忽然遮遮掩掩了起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可话中的矛头,却是直指谢宁无疑。
谢宁没想到她会提及此事。看向项氏的目光中便不免带了一抹意味深长。其实对方此言的用意她也能猜到三分,无非是以为她没有拿得出手的寿礼可以相送罢了。
孰不知她早就和粱姑姑通过气了,静山大师手书的佛经能值多少银子她不知道,但单凭外祖母对佛道的喜爱,谢宁这寿礼送得便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谢宁得意地翘起了嘴角,毫不掩饰此时的愉色。项氏见她全无窘迫之意,眼神反倒更加轻蔑了三分,视线在屋中打量了一番,便落在了几案上摆着的漆盒上,目光一闪,便换上另一副神情,和颜悦色地对着谢宁道:“宁儿今日起得这般早,莫非就是来给老夫人送上贺礼的不成?”
她分明就是明知故问,谢宁虽已看破,却并不戳穿,反倒顺着对方的话茬,将计就计道:“是啊。”
项氏微微一笑,自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便状若不经意地将视线落在了漆盒之上,仿佛第一次看见此物似的,神情惊讶地抬手指道:“该不会就是这个吧?也不知宁儿你送了什么,可否令舅母一观?”
谢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氏,见她并未出声,便略一颔首,目送着对方起身上前。
“宁儿所送之物,娘可见过了?”项氏犹嫌谢宁不够出丑,还未将漆盒打开,便先向刘氏看去。
刘氏眸光一闪,眼神中却有笑意闪烁,显然也是乐见项氏自讨苦吃,竟是点头应和道:“这倒是不曾,你打开吧,正巧我也想看看。”
项氏不想她会这般回应,似乎觉察到些许不妥,神情一时怔住,伸出去的手也悬在了半空中,有些滑稽。
谢宁哪里能叫她这般轻易收场,目光一转,便故作认真地催促道:“舅母不是说想看看吗?怎么停下了?”
项氏面色一僵,回过头来,但见谢宁面上一副似笑非笑神情,越发狐疑了起来。可一时之间,却也分不清她是同刘氏串通起来,故布疑云,还是真有其事,想要看她出丑。
项氏暗自踌躇,目光便下意识向谢宁投去,但见她今日不过穿了一件半旧的浅碧襦裙,头上除了一根素银梅花簪,更是半点点缀也无,心下越发轻视起来,嘴角一勾道:“宁儿既有此意,那舅母便却之不恭了。”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利落地打开了漆盒。当通体血红的珊瑚宝树跃入眼帘时,原本挂在她面上的灿烂笑意也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刘氏淡淡地瞥她一眼,含笑道:“这寿礼挑得倒是不错,一看便是费了心思的。”
“呵……”,项氏神色一僵,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转头向谢宁看去,不可思议地出声问道:“此物绝非凡品,你是如何得来的?”
听出她话音里的刺探之意,谢宁不由眉头一挑,嘴角微翘道:“舅母误会了,此物并非是我送与外祖母的。”
“我说呢……”项氏几不可闻地喃喃一句,心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旋即便向刘氏看去,眼带疑惑道:“娘,这等贵重之物,不知是何人手笔?”
刘氏面上笑意不减,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谢宁身上。项氏心中一跳,就听对方缓缓出声道:“这是魏家公子代表魏国公府送来的寿礼。”
魏青阳……
项氏的心情一瞬间便复杂了起来。毕竟在她眼中,对方应该是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