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便是演武场,刀枪棍棒一应俱全。旁边一溜的矮房里设有通铺,应是下榻之所。
西侧则是一处小巧的院落,房间不过四五之数,灶台水井却也是一样不落。
四下溜达了一圈,谢宁这才进了武馆正中的大厅,一抬头便望见了无痕负手而立的背影。
对方显然已留意到她进来的动静,转过头来。便是径直道:“这武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谢宁微怔,却是反应极快道:“哦,没有。”
“那便好,”无痕微微颔首。目光只从谢宁身上一扫而过,“如今剿匪之军尚未归京,武馆之事倒不急于一时。王爷已请人算了几个黄道吉日,到时再定开张之日不迟。姑娘这几日也可想想,这武馆要如何打理。”
秦峰尚有疾未愈。谢宁实在不好意思再令对方为她操劳,更何况这武馆一事本就是她自己提议,她自然要事事尽心才对。
“无痕大哥放心,”谢宁爽快地应声,“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你和子岳兄都不要太过操劳了。”
无痕看着谢宁,目光不着痕迹地闪了闪,沉默片刻,却是出声问道:“姑娘看完了吗?”
“嗯,”谢宁闻声,便向无痕望来。后者似是很不习惯她这般神情专注的视线。微微偏头,将视线错开后方道:“那我便送姑娘回府吧。”
“不必了,”谢宁心思一动,便冲他笑笑,迎着对方稍显不解的神情,解释道:“我还要在附近转转,无痕大哥不必等我,快些回王府照看子岳兄吧。”
想必是误以为谢宁要去买什么女儿家的玩意,无痕嘴角动了动,神情纠结地犹豫了片刻。这才点头道:“这样也好。”
两人便在武馆门口分别。谢宁虽比无痕早走了一步,可她脚程再快也比不上马车,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赶上。不过对方一直目视着前方,倒是没有留意到她。
望着对方驾车而去的背影。谢宁并没有什么被人忽略的失落,反倒是心下一松,暗自庆幸起来。
方才她说要在附近转转不过是个托辞,以她对秦峰的了解,对方既然在御前求下这件差事,若非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又怎会对此事不管不顾,转而派无痕来知会她呢?
从无痕反常的态度中,她便更是肯定,秦峰眼下所患病症,定然不若无痕所述那般轻描淡写。
有此推断,与其让无痕这个秦峰身边的心腹陪她做这些她一人也足以应付的小事,还不如令对方早些回府去照顾自家主子,也免得他再记挂这武馆一事。
眼见无痕的身影消失在巷尾处,谢宁便熟门熟路地从不远处的胡同口穿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便抄着近道到达了她此行的目的地。
说来也巧,这御赐的武馆坐落之处,恰好同京中驿馆相距不远。谢宁自认单凭她一人之力,难免会有些考虑不周,于是便趁着裴叔尚未离京,顺路来此讨个主意。
中秋佳节刚过,驿馆匾额旁还高高地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即便是在白日,看着也极为喜庆。谢宁定睛一瞧,便向着门前一位眼熟的守卫走去,“小哥,不知裴星海裴校尉此时可在馆中?”
“裴校尉不在,”谢宁来过驿馆几次,对方显然对她也有几分眼熟,话音一顿,便又添了一句,“昨晚他便出门会友去了,今日还未归来。”
“原来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谢宁朝他笑笑,面上并无异状,心中却不由暗自生疑——她与裴叔往日相处,只听对方提及过他住在京郊的家眷,却从未听过什么好友。可昨晚是中秋之夜,这能令他外出相会的友人,显然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
也不知究竟是何人?
裴星海尚未回来,谢宁也只得失望地空手而归,心中却是打定主意,再见到对方时要问上一番。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
也是巧了,谢宁前脚刚从驿馆回了小院,后脚裴星海的书信便从侯府门上递了过来。拆开才看了两行字,谢宁便已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哈哈。”
“小姐笑什么呢?”一旁经过的谷穗见状,便停下脚步问道。
谢宁却郑重地将手中展开的信纸叠好,这才告诉她道:“裴叔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信上是他列好的一些武馆条款。如此一来,我倒是省了不少事。”
“武馆?什么武馆?”
差点忘了这茬!谢宁一拍脑门,望着谷穗投来的不解眼神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回来得匆忙,一时还没来得及和众人交待她这领赏一事,当下便要开口,却被身后传来的女声抢了先——“我知道!”
才从外头回来的青柳闻言双眼一亮,三两步便走到了众人面前,扬声道:“这可是二夫人院里的小丫鬟告诉我的。昨夜咱们小姐呀……”
这话是从旁人口中传来,自然会有些不实之处,可大体倒同谢宁昨晚经历没有什么出入。青柳讲得绘声绘色,众人听得也是入迷,一时之间,竟是没人留意谢宁去了何处。
倒不是她不想再听一遍,只是兴办武馆一事已经提上日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看看裴星海特地捎来给她的这封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转身向书房走去,结合着方才一扫而过的字句,谢宁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成形的计划。坐在案后细细品读起那书信,更是令谢宁眼前一亮,思路也越发清晰起来。
裴叔不愧是从军多年的老将,考虑事情果然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