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尔正在逃跑。

事实上加布里尔都不记得自己逃跑了有多少天,他完全迷失了方向,因为他的电子地图丢了,在他帮助莱尔引开那批虫族之后,他就被其中一只虫子给盯上,为了逃命,加布里尔不得不缩进了某个岩石缝隙里的洞穴中,并且在里面安静的足足待了近三天左右,才摆脱那只执着虫子的追寻。

当他从洞穴里面爬出来时,虫族们都不翼而飞,广袤而荒凉的大地上依然是岩石和沙地,天空感觉灰蒙蒙的,并未有以往的湛蓝。

那一天是难得一见的雨天,来自大自然的馈赠洒在这片贫瘠的大地上,空气中也被染上了潮湿的气息,所以加布里尔忍不住了,他摸出自己兜里的水袋,从洞穴里爬出,想要去接那雨水,因为他的水源储备并不多,如果再不喝水,他会被活活渴死的。

然而就在加布里尔借着雨水甘露的馈赠把自己的水袋接满之后,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只虫族,在他接水的同时,从他身后缓慢地接近他。

那是一只体型看起来比一般虫族要小太多的虫子,比人类的体型都大不了太多,可能就是因为体型很小,所以活动起来更快更灵活。

它爬过来时真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接水的加布里尔根本没有察觉到那虫子的靠近,直到他接好雨水,然后把水袋塞进兜时,他的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处,一股大力袭来,然后加布里尔就被扑倒了。

这一变故把加布里尔吓得狠了,匆忙之间把自己腰间别着的短刀抽出来,回身就是迅猛地一刀,但是普通刀刃对虫族造成不了太多伤害,加布里尔的这一刀甚至无法突破对方的护甲。

但当时加布里尔并未被虫族立即杀死,所以他可以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他得以回过头看到背后袭击自己的虫族,这只虫子比他想象中要小很多。

但无论虫子的体型如何,它远比人类要强悍的事实不会改变,加布里尔当时只感觉自己背上似乎遭到了重创,大面积的血从他身上流出来,落在地上一片一片,混合着潮湿的泥土与雨水,把土地都染红了。

加布里尔疼得浑身都在发抖,身体瘫软无力,他只能勉强自己翻了一个身,仰面看着那小号虫子的接近。

近距离观察之下,加布里尔发现这只袭击自己的小号虫族少了一只手臂,它的右爪,右边手臂不知道是被谁砍掉了,但虫族的自愈能力很强,如果它多吃一些食物,这条手臂是可以长回来的。

所以它需要进食,加布里尔就是它的食物,它可以把加布里尔吃掉。

于是这只虫子朝加布里尔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它发出尖锐的嘶吼声,声音仿佛穿透了加布里尔的耳膜,充斥着加布里尔的大脑,加布里尔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后挪,但他知道这样没有用,他今天估计得死在这里。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遥远的事情。

加布里尔小时候是孤儿,可能是被父母抛弃的那种,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只记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极为荒凉的星球上,平日以乞讨为生。那个荒凉的星球当时是联盟政府管辖编外的一个非常偏远而贫瘠的星球,一个被犯罪分子、海盗、黑户流民等恶人所占据的地方。

因为是一个充斥着黑暗的星球,是法外之地,所以这星球上不管发生任何恶劣性质的犯罪事件都不用惊奇,杀人、防火、抢劫、强女干,这些事情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没有人会管这些,这星球上随时都会有人死去。

在这样的黑暗星球上长大的加布里尔,长大后自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掳掠无恶不作,杀人放火也已经是常态了,加布里尔那时候很聪明,他很会迎合和讨好别人,他去寻求那些强大势力的庇护,见风使舵墙头草,谁更强他就跟谁混,所以阴险狡诈的他便活了下来,并且加入了一个海盗集团,成为一名更加恶劣的海盗。

加布里尔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好人,他害死过很多人,他知道自己迟早要遭报应,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来面对自己随时可能会死得很惨的结果。

当年流落到地球上,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是这样的他却被人救下了,救下他的恩人,名字叫做阿肖。

阿肖,阿肖……那真是个愚蠢的男人,成天一副对谁都很好的伪善嘴脸,对每个人都很照顾,总是一脸正气凛然,因为有义气又很可靠,所以获得了一帮子兄弟的信任和保护,还有各种男男女女对他暗地里托付自己微妙的心意。

这真是恶心,这个该死的阿肖,还有这个该死的遗落军基地。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那种伪善的嘴脸?为什么都要相亲相爱假装友善的样子?你们难道不应该是带着一脸丑恶的面目来明争暗斗、互相厮杀、勾心斗角才对吗?人类之间难道不都是这种尔虞我诈相处模式吗?

人类的本性就是罪恶的,根本没有任何善意可言,加布里尔从小到大都已经看得非常彻底了,就是因为看得彻底,所以他才会迅速融入那样的环境,迅速找到自己的生存定位,迅速让自己顺利的活了下来。

这个看似完美的遗落军基地其实并不完美,加布里尔心知肚明,他早就看清楚这处基地里一些人肮脏的嘴脸了,他们密谋策划出卖基地,明明那些罪恶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但其他人却还是一副身处水深火热当中却不自知的表情,简直要把加布里尔看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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