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番史菲儿懒得再去想两房之事,为了让两房各归各位,自己已经劳神了好几天,如今这事总算有了进展,史菲儿也乐得给自己松口气。心情好自然饭量就好,晚上的碧米粥也多喝了一碗,唬的随身伺候的大丫鬟忙声劝着,史菲儿才罢了。
虽说史菲儿借这贾母身体已有些时日,对这贾母的音容笑貌也由开始的不适慢慢变得能平静接受,别人口口声声称呼自己老太太或者叫母亲甚至老祖宗时,心里也不会哆嗦。但也不代表自己就完全习惯了这副身体。毕竟这五十开外的身体,冷不丁套了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总还是不太匹配。譬如现在史菲儿就不太舒服,自己一时开心多吃了点,胃就不舒服起来,涨得自己难以入睡。入夜天凉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也无济于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史菲儿有几分后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嘴馋呢?折腾了不知多久,实在睡不着,史菲儿便起了身,走到窗户前,索性推开窗,打算坐在窗下透口气。
史菲儿因不习惯自己入睡时有人在屋内守夜,便遣了丫鬟,让其都在外间候着,自己若是有事再叫其来伺候。此时已夜深人静,史菲儿也不愿因开个窗子再专门叫个丫头来伺候,便自己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哪知道自己刚刚开了窗子,便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冲自己面门而来,转眼已近至眼前。史菲儿暗道不好,只来得及将眼睛一闭,手一挡,想是完了完了今日自己定是要挨上这一击不可。
贾赦一脸严肃道:“绝无此事。不过我有几句话想当庭问问这赖大,不知方大人是否可以?”见方中正点头,贾赦几步踱到跪着的赖大跟前:“你说我放印子钱,那这放出的印子钱一月有多少利钱?”
“约有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两,呵,没想到我这管家真是生财有道啊。看来只让你任我荣国府区区一管家实在是太屈才了。”贾赦冷笑一声,厉声又道:“不过赖管家你也太小瞧我贾赦了。”贾赦将随身带着的扇袋取下,顺手将扇子一展,“这扇子应该是你陪着我去买的,你可记得花了多少?”
赖大抬眼见这扇子的确是自己陪着贾赦去文汇阁入的,花了五百两银子。赖大有些不明白贾赦为何会问些不相干的事,仰着头张着嘴可并不回话。
“赖大管家每日为放利忙碌,自然这管家正事就无暇顾及了。我告诉你,我还记得是五百两。爷一月兴起,买上这样的五把八把的,也是常事。你那区区一千八百两银子,数目是不少,但也还不值得让你家爷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糊了眼。”贾赦“哗啦”将展开的扇子一合又道:“我荣国府祖上是跟着先皇出生入死才为子孙挣得今日之光景。况且我贾赦袭了爵身为一等将军,自有俸禄,又有祖产,闲的无事做这样损阴德的事去?你赖大心大胆肥,不怕遭报应,我还害怕日后无颜见祖宗呢!”
见贾赦义正严辞,又讽刺自己亏了阴德,此番又遭了报应,气得急忙诡辩道:“此事就是老爷指使小的做的,小的记得当时爷想入一件古扇因钱不凑手,就动了这念头,今日说起此事怎么又变成小人一己所为了,还望方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