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光嘿嘿一笑,语气欢快的问许清渠:“许先生也是受了长孙英杰之邀来赏景吃茶的?没想到那小子还请了先生来,竟还保密不说,幸好我临时改了主意过来,不然可就见不到先生了。”
看他一副幸好自己聪明的模样,许清渠摇头浅笑,泼了他一头冷水:“原来今日长孙二公子约了在这里赏景啊,许某并不知道。”
“啊……原来不是长孙英杰邀你的啊!”姜文光顿时垮了脸。“那许先生一个人来赏景?哦……也不是一个人。”话间已经看到了齐洛蔺,姜文光打量的视线在齐洛蔺身上绕了绕。
看姜文光注意到齐洛蔺,许清渠心里一动,忙为两人介绍。“姜小公子,这是许某家中小侄女。小侄女,这是姜伯侯府的小公子。”
“姜小公子。”齐洛蔺福了礼。原来是姜行知姜侯爷家的公子,齐洛蔺知道这人,因姜家有女儿在宫里。姜家也是当今圣上登基的功臣之一。
“小姐有礼。”听闻是许清渠的侄女,姜文光忙一副谦雅的模样给齐洛蔺见礼。
他很是崇拜许清渠,所以许清渠的亲戚自然也爱屋及乌。本来还觉得齐洛蔺其貌不扬,这一眨眼间就觉得人家小姑娘眉清目秀长的很入眼。
“许先生,那你现下打算去哪里看景啊?是去镜湖还是去南山顶?”姜文光想着要是许先生去镜湖,那他也去镜湖,顺便支应长孙英杰一声自己来了。但要是许先生不去镜湖而去南山顶,那他就随着去南山顶,不去见长孙英杰了,反正他本就没说一定会来。
许清渠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老实告诉他,“自然是要去镜湖一游的。”
“哦。那正好一起走。”姜文光立即打蛇随棍上。
这去镜湖一条道,许清渠又不能让他先走慢走,自然是一起前往。不过也正好问了姜文杰今日定伯侯家的长孙英杰都邀了哪些人来赏景吃茶。
姜文光想了一想,才缓缓报了名字,“应是有大理寺卿柳家的老大,老二,礼部尚书任家的敏学,光禄寺卿莫家的莫绍元。其他的,还真没记得那么多。”
许清渠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看来今日京中的几位优秀子弟都来了。机会真是难得,都省去他日后找机会一一引见了。
齐洛蔺见许清渠笑眯眯得看了自己一眼,忽得感觉不太好。
还没靠近镜湖湖畔的茶舍,三人已然听到有朗朗诗声从茶舍里传来,平平仄仄抑扬顿挫,一听便是京学里出来的好学生。
姜文光听了这声音,露出满面的嫌弃,告状似得对许清渠说:“长孙英杰这人,不过是前两日教学先生夸了两句他诗意境做的不错,这都两天了,还要拿出来显摆。真是没一点长进的。”
许清渠但笑不语,显然是习惯了姜文光时常说那长孙英杰的不好。
因镜湖近在咫尺,齐洛蔺不但欣赏到了那一块带云纹的绿绸缎,同时也看见了湖岸停靠的一座画舫船。船体周身挂着白底的纱幔,面上俱是各式大字,笔迹各不相同,看来应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若说单看,确实显得独具匠心,风雅文艺。可现在置在这湖中难免觉得不过是些世俗的污渍,白白弄脏了这青山绿水。
许清渠看齐洛蔺两眼只看那画舫船,在一旁解释说:“那画舫船是皇十二子遣人弄来的,还特地取名叫了丹青船,船上那些字都是当今各府各家的公子千金们所书。”
齐洛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只有许清渠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咕哝了句:“附风庸雅。白白糟蹋了美景。”
许清渠忍不住扑哧而笑,一旁的姜文光也面上尴尬。他从小习武,耳聪目清,所以齐洛蔺哪怕说的小声,他也听见了。那船上可也有他的笔墨在,如今被人这么一评说,他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偏偏许清渠还提议了一句:“小侄女,不如我们去那画舫船上看看。那画舫上可是有各家公子的墨宝,你不如去赏赏,看谁写的好,谁写的不好。”
姜文光更尴尬了。
齐洛蔺并没有分神注意过姜文光的尴尬,听了许清渠的提议后想了想,就说了好。都说字如其人,她也正好先观字猜人,看看如今各府各家的子嗣到底是如何的人物。
姜文光一听,肚子里琢磨着总不好自己一人丢脸,忙对两人说:“那两位先去画舫船上,我先去茶舍告知他们。”说完还不等许清渠说一句就跑向了茶舍。
他这话恰恰中了许清渠的下怀,满意得看着他去了茶舍,领着齐洛蔺就去登船。
画舫船前也没个看守的人,许清渠和齐洛蔺轻巧的上了船去。从头一面的字开始,许清渠一一为她介绍了墨宝的主人,幸好每一方字下都有落款是谁人书。不然恐怕有些字许清渠也认不得是谁留下的。
齐洛蔺一面记一面随性品评着,一面才看到中段,湖畔就热闹了开来,嘻嘻哈哈的都是少年儿郎的声音。
许清渠掀了一块纱幔看出去,只见上京城内几位有头有脸的膏粱子弟都已快到了画舫船边,人堆里头赫然还有画舫主人皇十二子的身影。
许清渠的才名一直都名冠上京城,兼之许清渠又不似普通读书人那般死板无趣,所以许多王公侯府的公子都待见他。
两年前许清渠随着泷秀王远赴玉龙关驻守,各府的公子们每每聚会都觉少了什么一般无趣的。好不容易泷秀王回京了,结果大军归时只见泷秀王不见许清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