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是在临安,不比在兴州想知道谁的一言一行都是易如反掌,你就不能把那等性子收敛一下,要是这种话传出去了,可是要杀九族的罪过,就算是你由天武军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也不能不考虑其他人,你现在不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叶应武!”
叶应武轻轻一笑,带着歉意在杨絮的额心轻轻吻了一下:“好好好,是某的不对,絮娘可否谅解?”
突然间传来敲门声,杨絮急忙退后两步,而叶应武上前开门,小阳子有些匆忙的说道:“使君,外面有人递上来名剌并黄金十两,自称是监察御史陈宜中。”
“陈宜中?”叶应武一怔,“陈宜中不是已经投靠贾似道了么,怎么这个时候跑上门来找某,莫不是想要献殷勤?”
“这属下哪里知道,不过那姓陈的倒是颇为恭敬,使君你看······”小阳子挠了挠头,显然对于这些不知道有多少心眼儿的官场上的人,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叶应武淡淡说道:“不见,让他等明天。就说是陛下的旨意,今日上午官家在和宁门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许某一天清闲,他陈宜中难不成没有把官家放在眼里?就这么回答他。”
“遵令。”因为对于这等人很是厌烦,小阳子当下里高兴的去了。
杨絮有些诧异的看向叶应武:“夫君,监察御史可不是什么小官,御史台掌握在他的手里,要是到时候整个御史台向夫君发难,那也是不是一件什么简单小事,夫君可要想清楚了。”
目光一沉,叶应武淡淡说道:“无须管他。这些年来御史台可早就没有了当年的威风,这朝廷上还不是贾似道一言九鼎,今天若不是贾似道没有阻止,恐怕官家根本和某说不上两句话。现在某倒是好奇贾似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夫君的意思是······”杨絮心中一惊,“官家让夫君好生休息,文武百官不宜打扰,不只是他自己的意思,背后还得到了贾似道的默许?那就有些奇怪了,陈宜中明明是贾似道的人,可是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公然和他主子对着干?”
“没想到来到临安的第一个夜里,就要热闹起来了。”叶应武忍不住轻缓缓说道,“不过热闹也好,热闹也好!某倒要看看这临安涌动的风潮当中,能够折腾出来什么。”
转身看着从半掩的房门处渗来的些许光芒,叶应武情不自禁一笑:“不过是一座临安城,让他们折腾吧。我们只是看戏好了。”
见到叶应武胸有成竹的样子,杨絮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自家夫君的本事她还是有那么几分信心的,夫君已经说了,必然有其道理所在。这些事情往往像文宋瑞那等人物都看不透,更何况自己?
所以杨絮干脆依偎在叶应武的怀抱里,并不多说什么,既然自己没有办法看清楚,那就不如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小妻子。
叶应武凑到杨絮耳畔,轻轻笑道:“春宵苦短,良辰难再,今天可是官家明令某好好休息,难得的悠闲,絮娘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好呢。”
杨絮攥着叶应武的手,有些羞涩的并不言语。而叶应武就像是得了默许一样,将杨絮拦腰抱起,大步向着外面走去。杨絮勉强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任由他去了。
不管外面怎样的风浪,有自家夫君撑着,这天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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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高悬在临安的上空。
大宋的宫城,前殿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和宁静,只不过后殿却是依旧灯火通明。赵禥为自己新建的寝殿——熙明殿,即使是站在前殿,依旧可以隐隐听到女子的欢笑声和靡靡的箫竹声。
夜夜笙歌,自从理宗归天、当今天家赵禥登基以来便是如此,后宫之中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和熙明殿以及附近几座宫殿的热闹非凡截然相反,坤宁宫这边却是颇为安静。
只有廊下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甚至比不得天上明月的清辉。
一名宫女耳朵贴在坤宁宫的门上,一动也不动。而另外一名宫女则是站在不远处为她放风。两个人已经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以至于那名附耳旁听的宫女忍不住揉着脖子站直,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今天月光这么好,不过还是冷,也不知道这天儿是怎么地了。”
她的同伴笑着说道:“你啊,还不知足,冬天里那几个才是受罪呢!咱们能够轮到这春天的活计,已经不错了。毕竟这一天晚上可是少不了那啥,足够阔手阔脚一个月的了。”
那名宫女打了一个哈欠:“要不是因为头上那位压着,而且这报酬确实是不错,谁愿意没事在这里听墙角?不被看见还好,被什么人看见了可真的是要杀头的罪过,谁都救不了你。”
迟疑片刻,她同伴轻声问道:“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摇了摇头,听墙角的宫女无奈的说道,“刚才咱们退出来的时候娘娘就开始看书,估计现在不是看着就是睡了,一个活人都没有,能够听出来什么动静?”
“那算了,大半夜的,抓紧回去吧,总比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好。”放风的宫女忍不住开口说道,“反正也没有人看着,就算是咱们今天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那就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