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拉起了跪在身边的孙儿,摇摇头。
可惜啊,她原以为趁着那个机会,把羿景宸和凌烟撮合在一起,给孙儿日后的帝业准备好一个坚强的后盾,如今看来,美梦已经落空了。
“启禀太后、万岁,”一直守在大殿外的张之用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奏折。
羿瑞没说什么,眼睛看向了羿景宸。
张之用明白万岁的意思。直接把奏折奉到羿景宸的面前。
靖王爷吃了一惊,再次跪倒在地。
“宸儿,你父皇身体还没有康复,你替他看看。无妨的。”太后聪明地找了一个借口,儿子把权力交给老六,和她的想法正好不谋而合,她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羿景宸的头在地上磕了三下,才用高过头顶的双手接住了奏折。
这么晚送进皇宫的八百里加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靖王打开奏折,细细地看了一遍。
“父皇,凤汐国和乾东国交界的地方出现了异常状况,乾东国调兵遣将,战争一触即发。”羿景宸神色肃穆,看向羿瑞的眼神中带着焦虑和不安。
“你怎么看这件事?”羿瑞倒是难得镇静,没有任何仓皇不安之举。
“三皇兄和乾东国的二皇子早有勾结,估计是乾东国的二皇子听到了三皇兄被监禁的消息,不得不动手了。”羿景宸的分析合情合理,但又深深触及到了羿瑞心中的痛。
父子之情在皇权和天下的鞭笞之下荡然无存。自己多年的经营竟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他的人生有多么的颓废和凄凉呢!
“孙儿,你刚才说凌烟在崔城?哪里是不是也是凤汐国和乾东过交界的地方呢?”太后突然想起了羿景宸刚才的话。
“对,她就在那里。”那样的话,凌烟还有凌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羿景宸有些着急了。
太后不漏声色的看着孙子,她不明白,羿景宸对凌烟没有什么想法,为什么在发现那个丫头有危险的时候又紧张了呢?
“娘,孩儿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崔城看看。不知娘会不会同意。”羿瑞也被凌烟在崔城的消息吓住了,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了,他的身体和边陲的战况都不允许他再等了。
“那朝中的事情怎么办?”太后询问着。
“让平王摄政,太后监国。张之用留在宫中陪着太后,宸儿陪着孩儿走一趟崔城,娘看这样如何?”事关紧急,他相信有太后坐镇就不会发生大问题。
“让娘想一想。”太后的眼神落在了羿景宸的身上。
国事她不担心,只要张之用留在身边,儿子培养了几十年的势力就在自己身边。她虽然老了,余威犹在,任何人也休想掀起风浪,颠覆了羿家的大船。
她担心的是儿子的身体,从京城到崔城的一路颠簸,儿子能不能受得了呢?
“父皇真的下定决心了要去?”羿景宸和太后的想法一样,他不敢冒着险。
“娘,您让我去找找好不好?否则孩儿死不瞑目。”羿瑞拉着母亲的手,双眼含泪,声音嘶哑。
“去吧,宸儿路上好好照顾你父皇。”太后使劲地点着头,眼睛和儿子一样,被泪水模糊了。
“父皇,到底是什么事情?”羿景宸从太后和父皇的对话中猜到了事情很紧急、很难重要,可一直听到最后,他还是不明白到是怎么回事。
“之用,拿来。”羿瑞吩咐着。
张之用走到大殿一侧的桌案前从,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朱红色的小木匣,拿给羿瑞。
羿瑞打开木匣,里面空空如也。
他颤抖的手把一直捏着的耳环放了进去,不偏不正,不大不小,正好填进了木匣中间下陷的一小块空间。
“当年在后宫,朕最喜欢的女子是林淑妃,这副耳环是朕亲自画出来,让张之用打造的,在林淑妃生产之前送给了她。”羿瑞回忆着这么多年来始终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如同洪水般无止境地冲击着他的心田。
“然后呢?”羿景宸叹息一声,肯定又是一件人间惨剧。
“林淑妃生产的当夜,寝宫突然起火,有人说她们母子命丧火海,有人说她们母子被人所救,此后就杳无消息了。”羿瑞喘息着,回忆着当年的往事。
他当时命令“极影”调查这件事,所有的怀疑都指向是羿景文的母亲李贵妃策划了此事,可是偏偏这时李贵妃也生下了皇子,没有得到确切证据的羿瑞最后不得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让这段离奇古怪的往事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父皇您确定就是这副耳环?”羿景宸不相信,如果这样的话,凌烟岂不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可她的母亲明明一直生活在凌家,这点对不上号啊!
“父皇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所以一定要亲自去看看。”羿瑞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要亲自找到凌烟的决心。
他没有时间再等了。
第二天,三辆普通的宽大马车驶出了京城城门,羿景宸、顾珺竹和柴建国陪伴着乔装的羿瑞,赶往崔城。
羿景宸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京城郑记米行的郑六爷,中间车上的老爷是郑六爷的父亲,郑记米行的当家人郑老爷。顾珺竹和柴建国是郑家的护院。
之所以以米行掌柜的身份出现,只有一个目的,到了崔成之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以谈买卖的借口和凌烟见面,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马车越往北走,他们感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