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先生,你在这里啊,辛苦了。”凌烟时时刻刻不忘从精神上鼓励和感谢这些玩命的郎中。
她对柴建国能抛下身份和地位,亲自来到患者中间感到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他始终保持了一个合格医者的职业操守。
虽然张晋和王利每天都会向她汇报疫情的最新进展。和那些郎中的一举一动,但在患者亲眼看到一百多个郎中的带头人亲自诊治,内心的激动与澎拜出乎意料的强烈。
柴建国疑惑的眼神继续看着她。
凌烟没有回答,眼睛却四处搜寻着。
在墙角的一个门板上。她终于找到了顾珺非。
“我妹婿在这里。”凌烟抬起右手,指向墙角。
柴建国点点头,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只是他竟然是凌烟的家人,太过于巧合了。
“你继续。我先过去看看。”凌烟示意了一下柴建国,拉着凌雨和顾珺竹走向顾珺非。
“大哥,”顾珺竹第一个走到顾珺非前面,他伸向大哥的手被凌烟挡住了。
细菌的传染力很强,她不能让珺竹被传染上。
刚才她要求顾珺竹带上了口罩,但身后的几个郎中,柴建国并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带上。
凌烟若有所思。
巡诊了七八个人后,柴建国终于来到了顾珺非身边。
“你发热几天了?”柴建国问。
“两天了。”顾珺非身体看似虚弱,但精神却还不错。
他在村子里住下后,就不停地打探城内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村落被官兵封住了,他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
又过了两天,开始有郎中进来查看病情,他掏出了身上最后几个散碎的银子,辗转托人才联系上了顾家人。
“他的体质还不错,抵抗力比其他村民强,病情并不是特别严重,要看明后两天的情况,如果维持现状。就应该没有大事了。”柴建国自然比别人更上心顾珺非的病情。
听到这句话,凌烟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他安全,对顾家就是最好的交代了。
“我们先回去。谁在这里都于事无补,只能图添负担,让家人担忧。”凌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凌雨语出惊人,完全超出了凌烟的设想。
最近一段时间,凌雨始终病恹恹的提不起劲。茶不思饭不饮,每天一个人静静地躲在内室,拿着从祖父书房离搬过去的,摞的一人多高的书籍,没黑没日的看,其中一些内容涉及到了医学。
这次又被姐姐拉来做实验,她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做出了刚才的决定。
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呢?假戏当真又怎样?心是空的,在哪里有一样,反正也没人珍惜自己。
“不行。”顾珺竹不假思索立刻回答。
段红云对他说过想撮合凌雨和顾珺非的想法,他根本就不赞成,只是碍于自己已经承诺过要帮凌烟,也就任由她做主了。
可要把凌雨留在这里,就是凌家的不负责任了。
“姐姐,你答应我吧。”凌雨空洞洞的眼神毫无光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柴先生,你确定一两天就行么?”同为女孩子,她最初认识顾珺竹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痛心疾首,当然了解凌雨这时的心情。
柴建国无声地点点头,凌家姐妹看起来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一个比一个更痴情和执着。
“这样吧,凌姑娘,我留在这里,一起照看这位公子。”柴建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现在不行,你带着他们跟我回去。”凌烟的语气突然严厉了。
当定下的规矩没人执行的时候,也就距离坏事不远了。
凌烟千叮咛万嘱咐凌雨了一番,和顾珺竹、柴建国一行返回了营帐。
这是她上次安排所有事项后,召集的第一次所有郎中参加的会议,目的只有一个,整肃纪律。
当所有的郎中在柴建国带领下,出现在账内时,凌烟也让张晋把羿景宸请了过来。
“各位,我曾经说过,干的好的有奖,反之必罚。”凌烟冲着王利一点头。
王利掏出身上的一个本子,大声念着:“初七丑时,张家村当值的三人中有两人睡觉,寅时赵庄出现5名新的病患,无人处置;初八午时,王家沟四名病患擅自回家,无人管束……”
不长的时间,王利一口气念出了12名违反规矩的郎中名字,其中也包括那名岁数最大、曾经反驳过凌烟的长者。
“柴建国,”凌烟突然站起身子,怒目圆睁,拍着桌案,呵斥着自己亲自圈定的人:“我明明要求你们必须做好必要的防护,可你身为他们的头领,今天进入南小屯的时候,不带口罩就跟病人近距离接触,你要是把病菌带出来,传染给大家怎么办?这个责任你负的起么?”
柴建国低下了头,老老实实承认了错误,一声不吭。
“我事先已经说过,重奖重罚,所有犯了错的,扣罚你们本月俸禄,柴建国加倍。”凌烟黑着脸,毫不留情。
“姑娘,”人群里面发出一个怯怯的声音:“当时是我忘带了,柴头把他的给我了。”
“即便如此,连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又如何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去救治别人呢?身为管理你们的人,他最该明白这一点。”凌烟的坚定,感染着所有人。
“可是,你的办法根本